清维撩起帘栊出了屋中。
温印又阖眸眯了些许,然后一点点清醒。
李裕还病着,昨晚她鲜有的没卷被子,他应当睡得很舒服,那让他多睡会儿,别吵醒他了。
他的手还环在她腰间,温印伸手,尝试着将他的爪子一点点从她身前拿开,动作很轻,怕他醒。等他的手拿开,温印又一点点往前挪开,尽量别吵醒他,睡得这么亲近,醒了大家都尴尬。
李裕也配合得佯装睡着没醒。
温印起身时,回头看了看他,见他还安稳睡着。
温印想了想,又将她方才盖着的两床被子的部分裹了裹,卷了个形状,再将他的手搭在上面,这样,他能像之前手搭在她腰上一样。
等安置好他的爪子,温印才撩起锦帐,俯身穿鞋。
李裕偷偷睁眼,看了看温印的背影。
温印,其实是个温和、细致,又耐性的人,但凶起来的时候,又字字句句正中下怀……
见她穿好鞋准备起身,李裕再次闭眼,温印回头,果真见他还睡着,没再想他的事。
从刚才起,温□□中就在合计昨晚说起的醉月楼和丁胜的事。眼下安润和清维几人回来了,不用每次都让韩渠冒险来离院这处露面。
她早前让韩渠将霓裳坊和琉璃坊买下来。霓裳坊是京中有名的成衣店,琉璃坊是首饰作坊,两家有百年历史,早前的东家几经转手,但店面一直在。
眼下已经是腊月了,年关总要添新衣,新首饰,同韩渠之间传递消息,不用像早前一样捉襟见肘,会容易很多。
晚些,就让安润去添置衣裳,告诉韩渠将醉月楼买下来同丁胜接头。
年关将近,不少人急用银子,所以大宗生意买卖很多都是在腊月完成的,这个时候盘下醉月楼并不起眼。
温□□中想着事情,便也没留意起身后锦帐忘了放下,便已经开始在屏风这处宽衣了。
李裕愣住……
这一幕他早前看过,但,但那个时候他才从昏迷中醒来,脑海里还浑浑噩噩都是边关厮杀的场景,看到的,也只是过眼,事后才隐约想起有些印象,他那时候就见过温印更衣。
但眼下不同,眼下李裕还醒着,就见她在屏风后,将衣裳一层层宽下,因为是背对着他,所以露出裸。露的后背,还有精致的蝴蝶骨……
李裕刚才就没反应过来,眼下脑海中嗡嗡响着,刹那间空白。
温印有在伸手去取屏风后挂着的衣裳时,稍稍侧身,露出墨绿色肚兜一侧傲立的牡丹花卉,很美,没沾一丝俗尘,侧颜也剪影出一道精致的轮廓,让人难以移目……
只是她颈后的大红色系绳在她取衣裳的时候莫名松开,她微怔,李裕莫名闭眼。
他知道其实方才就该闭眼的,一直忘了。
但眼下,不得不闭眼了。
他听得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也觉得脸上有些火热泛红,但终于,温印应当换完了衣裳,直接撩起帘栊,脚步声出了屋中。
李裕心中唏嘘,幸好刚才温印没有回头看他。
若是回头,肯定能看到他脸红……
很快,温印同旁人的说话声从外阁间中传来,李裕才松了口气。
他,不应该偷看她的。
但他好像能看到的,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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