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泽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睁开了眼睛。对面的人轻轻撇着脑袋,只露出半个侧脸。坑洼的麻脸被火光映的通红,或许是隔得远的缘故,看起来并没有白日那样可怖。他看着,神情似笑,却又渐渐转黑。就在一声哔啵中,他终于站了起来。
麻脸一直身体紧绷地坐着,柴火烧的热烈,他的身子却依旧有些不自然的僵硬。他半张脸靠在手臂上,长发挡住了前额,也挡住了他来回打量的目光。突然,他只觉得自己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身子更是僵了僵。缓缓回头,就看见赫连泽正冷着一张脸盯着自己,眼中满是探究。
只见他不动声色地向后缩了缩,“你想做什么?”
赫连泽看着他一脸防备的样子,突然玩心一起,欺身而进,一张俊颜立马在眼前放大,“你说,爷能做什么……”
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麻脸只觉得脸上有些簌簌的痒。他想,如果现在自己的脸定然红的如同熟透的苹果。
“你……你别过来!”
看着麻脸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赫连泽呲笑一声,伸手将他用力的扯进了自己的怀中,薄唇更是紧贴着麻脸的耳垂,轻言挑逗:“你说,如果爷就在这里办了你,会怎样?”说着,就见他的铁臂猛地环上麻脸的腰身。然而,下一瞬,就见他原本笑意幽幽的脸神情猛然大变。
手臂间传来的触感不似预想中的那般柔韧纤细,软绵绵的,那分明就是一圈得肥肉。赫连泽脸上微黑地捏了捏,似乎想从中找出点破绽来。然而入手除了绵软粗壮的感觉,如何也找不到他日里指尖的触感。此时,他似乎才发现自己怀中的身躯也不若往日的馥郁香软。这种认知,让他有一瞬愣神。
麻脸就在赫连泽突然环上他的腰间的时候却放弃了挣扎。直到到赫连泽在他腰间的动作,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或许是因为感受到赫连泽微僵的身子,他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
只见他猛然挣出了赫连泽的怀抱,一脸恼怒地盯着赫连泽,“本还以为爷是个好的!却没想到,没想到……你,你竟是个,断袖!”
麻脸的声音不轻,重重地震得周围的人都突然噤声,有些人更是来不及掩住脸上的错愕,直勾勾地盯着赫连泽,神情探究中还带上了一丝鄙夷。
赫连泽听着他口无遮拦的话,原本漆黑的脸上有些发紫,赤橙青蓝的像是开了染坊一般精彩。只见他的眼中煞气一闪而逝,转瞬便是一脸的自嘲。也是,青儿明明呆在瑞王府中,怎就会成了这个麻脸出现在着千里之外的南陵。自己果然是魔疯了。
看着赫连泽一会儿严肃,一会儿笑的样子,麻脸皱了皱眉头,心道,不会是气疯了吧?然而他心中的想法未落,就听见耳边响起话语冰冷,如同来自九幽地狱。“胡言乱语,带下去解决了!”
麻脸脸色一苦,暗恼自己口无遮拦,端的挠了虎须正在想着怎么办才好,却就在此时远处突然火光大盛。
作者有话要说:
☆、半挟半邀冷月夜
赫连泽顾不上呆坐在一边的麻脸,兀自警惕地站了起来。周围的侍卫也都弃了火堆快速地将赫连泽围在了中间,这也就导致麻脸沾光般的,也被人护得死死地。
远处火光越来越盛,渐渐地连城大片红云滚滚而来,火光隐隐下有冷光乍现,这种来势看得人心头一颤。赫连泽眼神沉静,一脸平静寂然地盯着来处,黑瞳之下似泛起融融暗泽,让人看得心颤。
就在大家还不明就里的时候,远处的火线已经到了近前,数十把明晃晃的火把将整个小树林照得亮堂堂的。当先走出的一个人身着月白色长袍,上面浅色的银光流转出大片华贵的云纹蜀绣,更是衬托得那人长身而立,端的是个偏偏浊世佳公子,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然而将视线慢慢向上移去,看见的不是丰神俊朗的绝世容颜,一张小巧精致的玉色面具紧紧覆住了他的脸颊,只露出一抹性感淡薄的红唇微微上翘,勾勒出了人间风情无限。
看着眼前的人,赫连泽眼神一紧,缓缓地从包围圈中走了出去。冷风下,火焰妖冶,衬得他黑色的衣袍更加冷肃,眼中流转暗沉的黑光更是为他平添了一分肃杀。春末夏初的夜,却突起未尽的寒气,森森凉凉。
麻脸看着来人顿瞳孔倏地一缩,眼底泛过一丝怒色。公子无邪!无邪公子!
无邪对于麻脸的目光似有所感,猛然抬首,却撞上了一张不堪入目的麻脸。只见他神情一哑,却突然想到什么般浅浅地笑了起来。
看着无邪的举动,赫连泽狐疑地扫了眼身后的麻脸,看着他一脸愕然瑟缩,这才转了回去。
看着成犄角之势的两人,麻脸悄然向后退了一步,安然地靠着一棵大树坐下,眼神淡然地看着两个人。
两个同样优秀的两个人目光交接,无形中火化迸射。气氛在一瞬紧绷起来,就连花叶上的露水也仿佛在这一瞬间精致,险险地挂在了枝头再也落不下来。
“南陵山庄恭请瑞王殿下前去做客!”终于,无邪率先收回了打量的目光,语气随意得如同在探讨今晚要吃什么一般。
南陵山庄!赫连泽心中倏然一紧,整个秦歌就只有一个地方敢以地名命名,那便是南陵山庄。南陵山庄成势不过十几年,却已经成了别人难以撼动的庞然大物。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人观其气度定然是南陵山庄庄主无疑,就算是赫连泽,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赫连泽心思几转,看着无邪目光沉若碧水,“今日本王尚有要事在身,庄主若是不弃,本王来日自当亲自造访!”
无邪闻言,哈哈一笑,面容倏然收紧,“瑞王殿下可是说笑?只怕这一次王爷还真是得亲自到山庄走一趟才成!”
赫连泽眉头一挑,冷笑道:“本王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南陵山庄竟然成了欺世盗名之辈,一身皮囊之下竟然做些威逼行径。”
“随你怎么说。”无邪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本座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本该是留了你的性命在此,不过顾念一个故人,便只阻了你此行去路,也算不负所托。”
“本王若说不呢!”
“那本座也没办法了。”无邪摊了摊手,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麻脸,“我若伤了你,恐怕会有人来找本座拼命。但是你的那个属下可就没这么好命了。既然他主子不稀罕他,那本座就只好杀了他来将就。”
赫连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棵光秃秃的树干,敛下眼中的疑惑,他回首,看着无邪的墨瞳中已经带上了秋天的寂然冷色,久久不语。
无邪见他不说话,也不恼,就那样斜倚在树干上。宽宽松松的白衣,长发未束披在肩头,似乎是染上了山间的岚起,微微还有些湿润。只见他笑嘻嘻地看着他,一缕乌黑的发丝垂在白玉般的额前,衬得平日流光潋滟的眸子,多了种难以言说的狂放和笃定。
四面幽黯,橘红色的火把光亮幽幽退避开去,将所有景物都打上一层朦胧的光影,只见赫连泽衣衫静垂,长发微拂,墨色素衣上每道褶痕在这热烈的火光下,却都含着冷森森的寒意,流动着淡淡的银芒。
良久,他说,“我随你走,不过,使节的队伍该如何?”
“呵!”无邪轻笑一声,眼神带着淡淡的戏谑,“瑞王心思通透,既知道做生意地讲究信用,你又何必这般相问。”
“也是。”赫连泽静静地看着他,“我终究会知道,不过迟早。”
无邪笑笑,没有出声,只是转头看向了黑暗尽头,半晌才叹道:“不过迟早,只是迟早二字,也看你是否选择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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