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
家的路在哪里。
他更加不知道。
“你不喜欢隆科达。”
哈维克说得是肯定句。
“没有,隆科达很漂亮。”
冰雪剔透,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他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地方,这是实话。
哈维克闻言微哂,移开视线,落到被雪完全覆盖的香雪松密林,眉宇间有些期待。
缓缓开口:“等到三月份,隆科达气温便会回升,到时候这里会有一整片红色的香雪松,你一定没见过,它的树叶是长针状的,就像炸开的烟火,非常的漂亮。。。。。。。”
哈维克说着说着停下来,攥起手指,脸上有些挣扎。
对外族来说这个地方其实除了一望无垠的白,什么都没有。
那些他觉得耀眼的风景,在别处随地可见。
“闫凯,你是不是想回家?”
他没有回头,视线飘得很远很远。
“哈维克。。。。。。。”
闫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知道有的话不能说,谁问都是一样。
哈维克垂下眼帘,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声音压得很低,在卷起的寒风中有些悠远,仿佛自语。
“在这个时候,极北之海会出现几天平缓期,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只有等,那是极北之地最繁忙的时间,不仅商队,还有各种来使拜访,附属国进贡,以及想要外出游历的雌虫。。。。。。。。”
闫凯默不作声的站在哈维克背后,心里淌过一股温热。
他想,不管多强大什么生物,心中大约都有一片柔软。
哈维克用力按住自己微微颤抖的手,隆科达的新法案,明令规定:私放雄虫者,死。
他不知道最后是不是会后悔,起码在这一刻是心甘情愿。
哈维克打从心底觉得闫凯是一只好虫。
会对他说谢谢,会对他笑,还会跟他开玩笑,从来没有因为他是雌虫而轻视他。
哈维克只有20岁,感情简单得不掺任何杂质,他觉得好就是好。
隆科达雄虫暴政百余年,雌虫好不容易熬出头,雄虫的日子不会好过。
哈维克想闫凯过得轻松,若是能够出去,在其他任何一个部落,雄虫仍旧是‘瑰宝’。
极北之地的雪总是漫长,寒风凛冽,刺骨冰凉,他想闫凯应该去到温暖的地方。
短暂静默之后,哈维克回头,脸上是与往日无二的表情,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们是不是要加点速?”
闫凯看了眼时间,聊个天的功夫,已经过了七点十分:“你刚不是问我有没有恐高,是不是又要出什么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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