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墨璨突然间的情急之举,兵卒没有过多惊讶。反倒是这次突如其来的“发难”,让兵卒吓得不轻。
兵卒下意识、口吃般的答道:“是······是受伤了,那·····那个胖胖的公子,两条手筋都被人给挑断了。好·····好像······好像是被一个叫·····盘·····盘······”兵卒盘了半天,就好像卡壳一般,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盘什么来着了。
“磐石岭?”墨璨一口道破。兵卒这才点头道:“啊对,就是磐石岭的人。”
墨璨一把松开兵卒,“嗷”的大吼了一嗓子。两只眼睛顷刻间变成了“血红”色。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三弟此刻在何处?请速速带我前去。”
“哎······哎哎哎·······”
兵卒属实被墨璨此刻的样子,给吓的不轻。当即不敢在多言,迈开大步近乎用上了跑的,带着墨璨三人直奔众人下榻的客栈前去。
四个人顺着大路是拐弯磨脚、磨脚拐弯,到了客栈门口之后,兵卒抬手一指道:“到了,我家公主和那个胖公子一众就在楼········哎,在楼上左手边········”
都没等兵卒说完,墨璨身形一晃,迈开大步“噔噔噔噔······”就往客栈内冲去。其实都不用兵卒提醒,以墨璨那超乎常人的六识。单是提鼻子一闻,便顺着浓郁的伤药味就找上了门。
到了门前,墨璨几乎是用撞的,将房门“咣当”一声给怼开了。到屋里一看那床上躺着的鲍臻,以及守在中央、肩膀处缠着面纱的冯舒宁。墨璨声音颤抖的轻喊了一句:“二·······二弟········二弟······”
“墨大哥·······”
“大哥·······”
房门突然被大力的撞开,可是吓了鲍臻与冯舒宁一跳。他二人以为,那个姚氏又带人杀回来了呢!可当看清居然是满眼血红之色的墨璨时,两个人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将一股无法言明的心酸与委屈,统统融入到了对墨璨的呼唤上。
“二弟·······伤哪里了?我回来晚了······淑宁,你伤的如何?········”
鲍臻是正对着房门处躺着的,所以墨璨第一眼看到的是鲍臻与站起身的冯舒宁。他没看到此刻的丁球,当即三步并作两步的就赶到了鲍臻的床边,对二人询问的。
都没等这二人回答,墨璨这一回身、刚要问三弟在何处时。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整张小胖脸呈淡金之色的,丁球了。
墨璨这一看之后,顿时“啊呀”的一声大喊。随即、一头就扑了过去,痛心疾首的他,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好了。最后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哎呀·····我的三弟啊,你可疼死我啦·······”
虽未关心则乱,墨璨一时间被满心的伤心、痛心、揪心,给冲昏了头脑。他都忘了自己还有门行医的师承手艺啦!站在那是干瞪眼、直着急。两只手不断地上下摆动,就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冯舒宁与鲍臻知道墨璨这是急的,鲍臻想起身、却起不了身,赶紧示意冯舒宁上去劝劝,好让大哥尽快给三弟治疗,以免耽误了。
冯舒宁这才抹了一把眼泪,上前一步、搀住墨璨那不知所措了的胳膊,颤声开口道:“墨大哥,你别急。我们等你回来,已经等了两天了。你快给球哥哥看看吧,这里的医者医术有限,只能维持球哥哥暂时无性命之忧而已。若是你在失去了方寸,那他可真就回天无力啦!”
“啊?······对对对对·······”
墨璨混沌的脑子,逐渐恢复了清明。连连点头之后,赶紧收敛心神,弯下腰就开始给丁球上上下下检查了一个遍。每检查一寸,牙便咬紧一分。心中怨毒的暗道:“磐石岭······好样的。我三弟的这身伤,我要在你们每个人身上,翻上个对翻、还要再加个三。”
眼中含泪是心中含恨,终于是将丁球浑身上下,给检查完了。墨璨微微闭目沉思,片刻后,他对着冯舒宁急声开口道:“淑宁、你马上去给我找来回生草、巫山葵、生杏仁·········”
墨璨一张口,瞬间开出了二十多种药草。告诉冯舒舒宁用什么样的火候,多少水,煎得几分。留一半用伤药调成糊,一半热得了端来。
冯舒宁快速的将其一一记录而下,反复确认了三遍后,半分不敢耽搁的飞奔跑出了房门。差点与刚要进门的狼犹、苦愁儿撞在一起。
由于情况紧急,双方也没过多客道。冯舒宁点头示意后,快步离去。墨璨对站在门前的狼犹二人道:“劳烦二位,帮我照应着点门外。我这就要为我三弟接筋续脉,万万不可受人打扰,拜托了······”
狼犹和苦愁儿纷纷一点头,转身就将房门给关严实了。他二人如同两尊门神一般,一左一右把守在了房门处。
墨璨先行至到鲍臻的身旁,也将他给检查了一番。鲍臻的伤势虽然也重,但却并无大碍,只要将养半月,再配以良药便能恢复如初。心里有了数后,他开口道:“二弟好生歇息,我这就给三弟接筋续脉。完事后,你我弟兄在说话。”
鲍臻手扶着墨璨的胳膊,重重的一点头道:“有劳大哥啦·······”
“哎······这说的是什么话。歇着·····歇着吧!”墨璨一摆手,将鲍臻安置好。起身二次来到丁球的床前。
他从伸手入怀,从胸前、掏出了一小包行医用的布袋子。这近乎等同于他的赤炎枪一般,都是随时揣在身上的。
将布袋展开,各种长短不一、粗细不等的银针,以及各种各样的小工具,整齐排列在其中。林林总总加起来,足有不下十数样之多。
墨璨将其摆好后,走到面盆处净了手。将油灯点燃,摆放在丁球的身旁,开始逐一对所用的家伙事儿烤了烤。做完这一切后,墨璨轻轻的将丁球的上衣,剥离了开来。抽出银针,在九个重要的穴位上,下了针。
取出一粒特制的药丸,将其碾碎后,用水化开,一点一点的喂给了昏迷中的丁球。墨璨的动作非常轻,他有条不紊的,做着一切准备。
待得所有事情打理妥当后,他毫不犹豫的开始为丁球、接上那断裂开来的两条大筋。
整个过程看得对面而卧的鲍臻,如坠冰窖、是浑身直发寒。那一刀刀、一下下,仿佛亲身经历一般,当真是刻骨铭心。他看着丁球那不断皱起来的眉头,以及那痛苦的表情,心······都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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