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连抛下银袋,大夫掂了掂,乐呵呵道:“多谢,多谢。”
川连说:“那此事就算了了,你速速离京。”
“好说,好说。”大夫笑得贼眉鼠眼。
见川连要走,再次开口,“留步。”
“还有事?”
大夫笑道:“我进京来就是为了赚些养老钱,这点银子,怕是不够我养老。”
川连怒视,“你想狮子大开口?!这是我们之前说好的价钱!”
“此一时彼一时嘛。”大夫笑道:“我去之前,也不知道宋老夫人是中毒。”
川连警惕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大夫说:“是老夫人对一味东西非常敏感,寻常人闻了无事,但老夫人闻了就会头痛难忍,知道这件事的肯定是她身边熟悉的人,谁下的毒我不清楚,但是你让我去,就肯定与这件事有关系。”
“你早就打定了主意借此勒索?”川连怒问。
“怪只怪你自己找错了人,偏偏就找到我头上来。”大夫竖起食指,“我要一千两,天黑之前,我在南门外的第一棵老槐树等,拿到银子我就走人,拿不到银子我就去宋府。”
……
川连跪在地上,将事情一五一十说完。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吗?”余晚之没叫他起身,撇着茶说。
川连涩声道:“是我挑人不仔细,急功近利了。”
余晚之早知道川连会出纰漏,只是没想到会出在这件事上。
川连从一个马夫一跃成为她的亲信,能挣到他当马夫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银子,春风得意。
可春风得意后面还有一个词,叫做得意忘形。
他次次办的差事都很漂亮,办得漂亮了就容易松懈,以为一切都是轻而易举。
此次挑人他的确没好好挑,在集市上随便看了看,拉了个看得顺眼的,若他仔细盘问了解,或许不会出今日的事。
再重新培养一个人太难太费时,还要机灵的就更难了,况且人无完人,即便是她自己,办事也不可能全无纰漏。
今日之事是个意外,也并非没有补救的余地。
余晚之要继续用川连,但也得好好敲打敲打他,让飘起来的人落到实地上,这也是御人之道之一。
太阳斜挂西边,再过个把时辰,天就要黑了。
川连悔恨交加,“小姐赏我的银子我都攒着,拿出来贴补,剩下的我做牛做马,必然会还给小姐。”
余晚之轻飘飘搁了茶,“我说过要给他银子吗?”
川连猛然抬起头来,“那小姐的意思是……”
“拿我的披风来。”余晚之朝起身吩咐坠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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