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第二天回来,大姑给她收拾了两大包沉甸甸的东西,并用自行车载她去新城客运站等车。到家的傍晚,阿弟欢欢喜喜地在加油站路口等她。她到家放下东西,由着弟弟去翻找,自己从后门出去,上菜园摘菜准备做晚饭。
等她拔好大葱抬头的时候,发现菜园斜坡下面有个人背着手往上走,是龙头山的林振宗。
林振宗和林加词同辈,是龙头山振字辈的老大哥。他是村小的教务主任,在宗族里面很有威严。林振宗和小弟林振文新房子修建在下浦洋,二弟林振武在龙头山祖宅上面建房。看他这样子是要去林振武家里。
按照上辈子的轨迹,这学期村小学和村中学会合并成一个学校,林振宗升任小学校长,这会任命已经下来了。
本来林知夏就准备明后天上门拜访他的,礼品都准备好了。这会见机会已来,忙热切的套近乎:“振宗伯,你吃了吗?”
林振宗带着一个旧得发黄的银框眼镜,他近视有些深老远看不清楚人。等他走近一看才发现喊他的人是知夏。
虽然林振宗的小妹林世琴和知夏大姑是闺蜜,两人十几岁就一起去漳州学裁缝,但是林振宗和知夏家几乎没往来,除了知夏大姑回来会去走动或者宗族一起办事才有交流。
哪怕没私交,林振宗对知夏家的事情也有所耳闻。他知道林加词为人荒唐,也知道知夏从小成绩好。村里人忙着伺候山上的茶叶对于子女的教育不上心,但谁家出了一个会读书的,大家都会津津乐道好久。
林振宗看不起知夏父亲,却很喜欢懂事乖巧的知夏。于是他在知夏家菜园外停下来,亲切的回答道:“吃了。”又顺口夸了一句:“这大葱真水灵。”
林知夏把大葱根部的泥土抖干净,闻言忙结结实实拿起一大把,推来篱笆门都出去,递给林振宗说:“我阿公种的大葱人人夸,振宗伯也带一点回家调个味。”
林振宗连连摆手,忙不迭拒绝:“免啦,免啦。”他再怎么都不会要小姑娘的东西,哪怕这菜是自家种的。
林知夏趁热打铁:“振宗伯现在有事要做吗,无事的话去家里泡泡茶,刚好有事情要和振宗伯商量一下。”
林振宗本来就是饭后散户到二弟家的,没啥大事,都是一个宗族的,闻言跟着知夏往她家走。
林振宗跟着知夏迈上台阶,知夏招呼他进来坐,并准备烧水泡茶。
知夏家是没有家家户户都有的泡茶桌的。不宽阔的大厅正中间摆着的八仙桌,除了用来吃饭外,客人来了才会收拾出来摆上不锈钢茶盘。
林振宗盯着贴满整面墙的奖状,又看似随意观察了一遍周围的陈设,心里颇有点不是滋味。他看着知夏又是擦桌子又是摆茶盘又是烧水的,忙喊住她:“知夏,免泡,免泡。我刚喝过茶的。”
知夏忙进忙出不肯停,这是老家待人接物的礼数,客人来了不管怎么样都要让人喝上一口热茶。
等林振宗喝完一小杯茶后,她才进房间拿出一瓶包装好的白酒。
不是什么好酒,是小卖铺买的三十多块钱一瓶的泸州老窖。现在村里人主要喝啤酒,尤其是夏天干完活,喝点啤酒解渴又解乏。秋冬时节,村里人会用糯米和红酒曲酿酒,剩下的红酒糟还可以蒸馏出度数浓烈的白酒头。知夏特意打听过,林振宗是爱喝白酒头的。虽然送的不是好酒,但结合现在的物价和知夏的家境,这瓶酒也算能拿得出手。
林振宗忙不迭站起来推脱,怎么都不肯收。知夏故作失落道:“振宗伯,我不是无缘无故给你送礼,确实是有事情想请你帮忙。”
知夏把她们三个要去上学的情况和林振宗说。林生松他是知道的,虽然调皮,但是一年级摔断手的林生松吊着手参加期末考试,还得了全校第二,墙上贴着的奖状是他颁发的。他听知夏详详细细说了刘明志家里的情况,了解了刘明志之前的各科成绩后,又往房间探头看了眼坐在床沿看书的陌生男孩,心里有了初步的判断。
现在还没推行回生源地参加考试的政策,农村学校借读是没有那么多讲究的,只要学校收都有书读。这是知夏一定要请林振宗帮忙的原因。他去村里和学校交代一声,比她跑上跑下办手续有用得多,说不定后续刘明志拿到户口本还能把学籍办下来。
林知夏好说歹说,林振宗才勉为其难拎着白酒背着手走了。
林知夏长舒一口气,心里的大石终于落地了。
三个人去学校报名交钱的那天,林知夏特地跟收表格的老师说她想分在初一(三)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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