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塞拉斯蒂娅校长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毫无目的地和顾问先生又闲谈了一会儿,大概七八分钟之后,有人敲响了她办公室的门。
“校长阁下,米库什安先生,那边都安排好了”,克兰奇主任出现在门口,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上嘴唇格外的肥大,一说话总是会发出“嘟嘟”的气声,“尽快开始吧,别让家长们等着。”
“好的,谢谢你,克兰奇主任”,塞拉斯蒂娅校长把椅子往后轻轻一推,然后站起身来,“过两天得劳驾你跑一趟波士顿,我订购的那箱音响好像被海关卡住了,他们怀疑我是搞走私或者代购。”
“我的上帝,海关扣下的箱子,集装箱吗?不怪他们怀疑您走私,您买那么多音响干什么?”克兰奇主任问道。
“校园音乐节啊”,塞拉斯蒂娅校长回答道,“给学生们在暑假里找点儿事做。”
“……顺便吸引新生,好主意,校长阁下”,克兰奇主任点点头,“那我下周一就去波士顿,对了,如果海关要钱,是我先垫付然后回来报销,还是我先去财务预支一笔钱,然后再把多余的退回来?”
“去预支吧,最近国际贸易问题闹得厉害,海关不太讲理。”塞拉斯蒂娅校长回答。
克兰奇主任点点头,然后离开了。
这时,塞拉斯蒂娅校长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她转头问向顾问先生:“米库什安先生,您想好说辞了吗?我跟您说过,我们学校给家长们解释的是‘余晖烁烁小姐把有致幻成分的药品扔进了学校通风系统中,同时在学校的化学实验室中进行了不被允许的不当操作并最终导致了爆炸’,我觉得家长们可能没法接受什么‘魔法小马’的说辞,而且在这样一个场合曝光魔法的存在,似乎不太得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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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对这些信息的保护,这您放心,我编好了一套说辞”,顾问先生回答道,“我觉得应该是够用了。”
“好,那就好”,塞拉斯蒂娅校长点了点头,“等接受质询的时候,如果您觉得要圆不回来了,就给我使个眼色,我帮您圆谎。”
“好的,谢谢您,我会的”,顾问先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当我需要的时候。”
然后,他们两个就离开了校长室,顾问先生在塞拉斯蒂娅校长的带领下,进入了那间用来进行委员会质询的房间。
这是一间相当大的阶梯教室,学生们的座位一圈一圈地绕着讲台,从前到后逐级递升,所有人都能不受障碍地看到讲台并清晰地听见老师在说什么。然而当这样一个房间被用来进行质询的时候,情况就完全不一样,委员会的成员们坐在学生们的位置上,从四面八方盯着被质询的人,台上人的一举一动都能被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的这间屋子就从阶梯教室变成了维多利亚时代的手术剧场,中间的人是被剖给大家来看的。
顾问先生从房间左边的门走了进去,坐在了接受质询的位子上,他看了看那些家长们,他发现他们的反应也不尽相同,有些家长在玩手机,这说明他们未必关心这件事,只是学校一叫,他们就来了;而还有一些家长在用敌视的眼光在盯着他,这说明他们的孩子有可能在那起事件中受了伤,或者被吓到了,他们是希望获得解释和道歉,有一些还想要赔偿;当然,还有一类家长,他们面前放着一摞钉装好的打印纸,手里还拿着笔,时不时写点儿什么。
顾问先生知道这最后一类家长才是自己“真正的敌人”,他们会是咨询会上对自己开炮的主力,而他的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炮弹挡下。
然后,顾问先生又往右边看去——只见右侧出口的大门开了一条门缝,一排亮闪闪的大眼睛从上到下排列整齐,顾问先生知道那是余晖烁烁和她的朋友们,于是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很快的,那边的门缝也伸出一只黄色的手,对他比了个大拇指,对他表示支持。
“今天,2013年6月19日,罗德岛与普罗旺斯庄园州,普罗维登斯,坎特洛特高中家长联合委员会质询会议,被质询者:马格尼菲厄斯·德·拉·米库什安。现在是上午九点五十分,会议开始。”来自街区证明处的一位义务律师宣布开始,然后坐回椅子上,把头一低,在桌子下玩起手机来。
“先生,请您先介绍一下自己吧。”一位坐在第一排的、臃肿的白人男性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看上去是很礼貌,但实际上他的脸上满是不屑。
这就是“雄鹿”威泽的父亲老威泽,他是国会议员,眼下正打算积极推进他的选举事业。老威泽在2008年之前,一直摆出一副亲外的面孔,是一个典型的“全球主义精英”形象,但是2008年的金融危机之后,选民们就不太喜欢这样的形象了,所以老威泽也积极与全球主义划清关系,开始给自己塑造一个排外加民粹主义大老粗的形象,而这的确给他带来了不少选票,他想继续自己的事业,看看能不能在下一次大选中谋求一个更重要的席位,所以他对这次“民间的、屁大的”小会还挺重视的,他藏了个针孔摄像机和一个小麦克风,想把自己积极为孩子们发言的形象录下来发到推特上去,所以他自然要当这个主攻手。
“我叫马格尼菲厄斯·米库什安,您叫我‘米库什安’就行,我是余晖烁烁小姐的父亲。”顾问先生说道。
“好的,米库什安先生,我想请问您是否知道您的女儿都做了些什么?”他接着问道。
“是的,我明白,我知道她做了什么,我对此感到非常的痛心与自责,这是我在家庭教育上的疏忽导致的,我会赔偿大家受到的所有损失”,顾问先生一只手抚着胸口,非常逼真地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们都是做父母的,我们都爱着自己的孩子,不久前,我的孩子伤害到了大家的孩子,我能明白大家的愤怒,所以,不管大家有什么要求,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只要初衷是合理的,我都……我都尽力满足。”
顾问先生在最后稍稍停顿了一下,仿佛是一个老父亲出于自己的财力有限而略显迟疑,但最后还是选择积极承担责任,这为他赢得了不少家长的好感,尤其是那些心不在焉的,他们本就没有什么诉求而偏向中立,在看到顾问先生这副姿态之后,就更对他没什么反感了。
听完顾问先生的话,老威泽咂了一下嘴,他不喜欢这种通情达理的人,因为他从四平八稳的人身上拉不到选票,他总得挑动点儿矛盾出来,“好的……对了,在继续深入之前,我能不能先问问你来自哪里?你知道的,你的姓氏听起来像东欧人。”
顾问先生立刻反应过来,“先生,如果你是想含沙射影地暗示我是前独联体国家的间谍,那么大可不必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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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啊,我有说过这样的话么?”老威泽开心了,他得到的效果比他预计的还要好,“先生,请问你为什么对我的这句话这样敏感?”
“很简单,因为我们在聊孩子,而您已经问了两个问题,却只口不提孩子!”顾问先生很愤慨,或者说,他表现得很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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