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先生又想了想刚才银甲闪闪的做法,他觉得自己好像明白银甲的意思了,于是他对那些看着他的家伙们说道:“你们看,有时候孩子就是会有这种任性的时候,让长辈们都无所适从……大家先去休息室吧。”然后他就打手势让侍者们带大家从二楼小门出去,而大家也都很配合。
这时,一个身影逆着马潮走到顾问先生身边,“先生,这个借口不太合适吧?”戈德斯通勋爵用他那斯文败类的油腔滑调对顾问先生说,“一个小家伙能只凭自己的小脾气就闯过层层岗哨,跑到婚礼现场来吗?贵国邀请我们来参加公主的婚礼,但却闹成这个样子,让大家脸上无光,难道不应该有所表示吗?”他打定主意要从顾问先生这里敲一笔钱,他觉得这个大家伙这样温文尔雅,应该挺好说话。
然后,顾问先生低下头,微笑着对戈德斯通勋爵说:“是的,这的确是我们的过错,我们应该赔给你们一些东西,但在那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讨论一下这一千多年的太阳使用税?”
戈德斯通勋爵不说话了。
很快,银甲闪闪离开了,五匹小马离开了,塞拉斯蒂娅公主离开了,代表们离开了,顾问先生抱着树莓、背着花花短裤、搀着多嘴总管也离开了,甚至卫兵们都走了,偌大的礼堂里只有暮光闪闪一匹小马。
她很委屈,很自责。
到了现在,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冲动了,自己不应该不管不顾地冲进彩排现场,当堂打断婚礼彩排,弄的大家不欢而散,她原本以为自己能挽回自己的哥哥,但现在她的哥哥、她的老师,甚至是她的朋友都对自己生气了。
啧,这个小家伙还没意识到自己到底是捅了多大的娄子,还只当是让几匹小马不高兴了而已。
就在暮光闪闪低头反思的时候,她听见了蹄子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她抬头看去,发现是音韵公主折返回来了,她走到暮光闪闪面前,用一只蹄子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鬃毛,仿佛是已经原谅了她的冒失。
“对不起……”暮光闪闪眼中泛着泪花。
音韵公主不说话,她只是带着微笑继续抚摸着暮光闪闪的小脑袋,有那么一瞬间,暮光闪闪仿佛觉得她小时候的那个温柔又体贴的音韵公主又回来了,她怀着巨大的内疚看着音韵公主,她突然想到,从自己去年搬去小马镇之后,自己还从来没有像这样和音韵公主单独相处过。
然后,她发现音韵公主眼睛的颜色似乎和之前她们相识的时候不一样了。
狠厉的目光滑上音韵公主的双眼,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知道就好!”然后她的独角发出阵阵绿光,暮光闪闪感觉有一堵燃烧着火焰的墙壁在自己面前合拢……
“塞拉斯蒂娅,婚宴我检查过了,没有问题。”露娜公主推开礼堂的门,端着一盘苹果酥走了进来,然后她惊讶地发现,这里一匹小马也没有。
她环顾礼堂一圈,没有,她飞到二楼,发现这里也一匹小马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露娜公主挠挠头,拿了一块苹果酥塞进自己嘴里。
……
“音韵公主”快步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她轻轻地吁出一口气,对付一匹落单的小雌驹可实在是太轻松了,但躲过她那五个过于热心的朋友的嘘寒问暖可不容易,这可着实费了她一番功夫。
她走到床边,一屁股坐到床上,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不出意外的话,婚礼会在今天中午照常进行,到时候她麾下最精锐的一支力量会对坎特洛特发起突袭,而自己则应该想办法打掉小马利亚的高端力量,把那几个天角公主给干掉,现在她已经抓住了其中一个,那就还剩下两个。
只要一想起小马利亚的天角公主,邪茧就恨得牙根痒痒,特洛驹战败和毁容的耻辱时时刻刻萦绕在她心头,刻骨铭心的仇恨仿佛一团永不熄灭的烈火一样,由内而外点亮了她的双眼。
“我要复仇,我要当众羞辱她,我要在她的子民面前亲自打败她。”她想道。
但同时,她也懊恼地意识到,尽管她吸收了银甲闪闪和音韵公主的爱意,而且修复后的甲壳不在家向外泄露魔力,换句话说,她“兜得住底气了”,但这并不足以填平她和天角兽之间力量差距的鸿沟。
邪茧曾偷偷评估过,她探测过那两匹天角兽的魔力水平——也许是被梦魇盗走了一部分力量,露娜公主的魔力水平对于一匹天角兽来说并不算很高,邪茧有自信应该能够对付她,但塞拉斯蒂娅,天杀的塞拉斯蒂娅,该死的塞拉斯蒂娅,她的魔力水平太高了,除非邪茧把音韵公主彻底吸干了,否则她做梦也别想达到塞拉斯蒂娅公主的水平,但她的虫巢元帅又卑微地请求她留那些公主一条命,因为以后统治小马利亚的时候还用得上。
唉,她的虫巢元帅总是这么扫兴。
邪茧挠着头,思考着自己应该怎么办,她需要想出一个好办法,让她能快速战胜塞拉斯蒂娅。
就在这时,她的房门被敲响了,“音韵,我能进来吗?”是塞拉斯蒂娅公主的声音。
瞧瞧,多寸,多巧。
邪茧赶紧用蹄子在杯子里占了一点水抹在眼角,然后用纸巾胡乱地擦一擦眼线,做出刚刚大哭一场的假象——不过话又说过来,她真搞不懂为什么小马的公主一定要画这种全包式眼线,这东西不应该是她们大坏蛋的专利吗?
鬃毛乱糟糟、妆容一团乱、眼底泛着泪光的音韵公主打开了门,塞拉斯蒂娅公主走进屋来,“音韵,真对不起,你受惊了。”她拥抱了一下自己的养侄女,“我也不知道暮暮为什么会那样,她平时很乖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能理解”,邪茧说话还带着一点小小的装出来的哽咽,“她离开坎特洛特这么久,而且一回来,哥哥就要结婚了,她肯定是害怕失去自己的哥哥,所以才这样胡闹的。”
“忍住,忍住”,邪茧女王在心底提醒自己,她不喜欢这种在她看来“假惺惺”的慈悲,但音韵公主就是这样的,她必须要装成这样。
“亲爱的,你总是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的宽容了”,塞拉斯蒂娅公主说,“不过你放心,婚礼会照常举行,暮暮那边我来解释就好。”
塞拉斯蒂娅公主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她来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捏捏自己的眉头。
“亲爱的,我只有在寥寥几处才能吐露真心,你这里就是其中一个,还有……但我们的顾问先生现在正在处理这堆烂摊子,我怎么又把问题抛给别马了……天呐,小马利亚自从建立以来,从没现过这么大眼”,塞拉斯蒂娅公主仿佛吃坏了肚子一般前倾后仰,用蹄子捂着脸,“幸好诺沃、黑爪和老鹿头没亲自来,要不然我就成了笑柄了,不过我现在好像已经成为笑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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