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芳听那容婆子说了,才明白这醋鱼竟是得新楼的家底,怪不得吃着这么够味呢。
这边宁芳吃着听着直把别人的人生当故事,那边承乾宫却一片悲愁。
小孩子认生认地儿,六格格自从今早儿突然出现在承乾宫,贤皇贵妃董鄂氏宛珍就没有消停过。直到六格格过了饭食哭饿了哭累了,她才终于可 以坐下来。
宛珍接了郭奶姆进上的茶,并未入口,起了来引了郭氏在偏椅了坐了:“奶姆快别累着了,您不是这两日身子一直不爽,怎么又来关切我了。”
那郭氏只好指了大宫女扶了宛珍坐下并喝了茶水才再度开口:“娘娘,你是我们福临最在意的人,奴婢这老婆子当然要替皇上好好的看护着您, 省得您又不轻重到让我的皇上主儿伤了心去。”
宛珍一笑,那真是个美人儿,郭氏这半百老仆也能看了痴去,何况皇上去?
“奶姆,您老是皇的奶姆,可是除了太后皇上最亲近的人,本该宛珍来孝敬您,怎能让您受累?”
那郭氏自了董鄂氏满面的诚肯,只是在心里叹惜,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生的不是地方呢?
“奴婢这身骨硬着呢,娘娘别担心了。只是那六格格哭闹了几个时辰,您何必亲自跟着受累,不是有奶嬷子?”
宛珍如天下间所有的母亲一般安宁:“小孩子没什么安全感,换了地方有些生儿哭闹两声很正常,我也没怎么受累。她也是可爱的,过个两天就 好了。奶姆,我总是想着要加倍对她好的,她本就 不能栖在生母膝下,又被皇上无缘无顾的送到我这儿……谁不是人心肉长的?……若是她再大点, 怕是要恨了我去。我本到不在意她恨不恨我,只是觉得对不住她生母……要是有人夺了我的四阿哥去 ,我想死的心都有……”
宛珍说道此处忆起自己还不满半周逝去的阿哥,顿时泪流了满面,只是低泣着。
郭奶姆趋了前来搂着宛珍,宽慰于她:“娘娘何必想这些去?娘娘心善,只会对六格格比那纳嗽氏更好,她们母女还有何怨去?再说,娘娘怎么 就夺了她呢?大清的宫规白纸黑字的写着呢,您要 是不领了六格格来,她还不是孤单单呆在建福宫里。如今到了承乾宫才是她的造化,六格格成|人了 到要千恩万谢娘娘的。何况,也不是娘娘要领了她来,是皇上独做的主意,可是连娘娘也不知道的。 那纳嗽氏要是怨就让她找皇上说理去,和娘娘没 一点儿关联的。好了,娘娘,您本就不能哭的,再把身体哭倒了,皇上还不令个老牛把奴婢牵回蒙古儿赎罪去。”
宛珍被郭氏斗乐了,才渐渐止了泪珠儿。
也有宫人进上了餐吃,一丁点儿也不凉,都是在小厨房里没开盅的热着的。
宛珍向来吃不大多少,加上一直病气着,又连着一上午的累神,只喝了那么几口清汤就睡下了。
午后太阳刚有了斜度,宛珍即醒了。
大宫女如月给她围了毯子让她歪在内榻上。
那毯子不薄,实实的于宛珍身上裹了一层。
如月是宛珍打小的婢女,见了主子这般,只侧了面了流泪。
宛珍顺了气,见了如月如此,也是不好受。
“如月……别这样。我不是好好的,受着皇上的宠爱。”
“娘娘——呜……您何必要受这如此多的气来?怎么就不能好好的过活呢?……呜……”
宛珍拉了如月的手,只是轻轻抚着。
“……佛经常有云,有得有失方显劫数。我宛珍何其有幸得了皇上所有的关爱,又何必还去计较她们的记恨?何况她们也是苦的……我总想着, 我对她们真一分,即便不能去了她们的恨,也能减 了自个儿的一份孽……如果真有因果来世,仍给我同皇上一份情缘,也全了皇上对我的情谊……也 全了我对皇上的情……”
宛珍轻柔道来,眼眸凄凄,泪水消然而下,那泪容,怎不叫男儿痴迷,这柔善,怎不叫男人心当?
“我是没有怨的……”她抚了抚颊上的泪痕,“得夫如此,宛珍何求?”
如月见自个儿的主子笑由心生,也跟着展颜,只是那泪珠儿,竟是越笑越多,已是满了眼眶。
宛珍直到如月哭笑着发泄过了,才扶着如月的手臂起了。
“娘娘下榻做甚?没一点儿颜色,还是再躺着好,也使了太医来看看。”
“没事,晚儿再睡也不迟,我只是面色儿显得不好,没事的。还是先去看看六格格,也不知她醒了没有?有没有饿着?”
“娘娘!六格格有十几人看护着能有什么事儿?您还是顾着您自己吧。皇上来时要是见了您这般不自爱,还不打死了奴婢。”
宛珍只是莞然一笑,直起了来,等那一阵眩晕过去,即着了宫装出了内室。
“还是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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