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至十里开外,已到江边。虽雨势渐大,江上仍有三两游船。却见青衣人闪身上了其中一艘。展昭恐其伤及无辜,心中一急,身形莆落之际旋身一拧,一招“燕飞冲天”飞掠而至。
踏上船板,才发觉此船桂辑绣幔,细乐声喧,奢华之处与众有别。略一思索,正待掀帘而入,斜刺里几把长刀挡在面前:“大胆狂徒,竟敢私闯官船!”几个侍卫模样之人围了上来,展昭退后一步,正待答话,寒光一闪,刀已迎面劈来。展昭举剑格开,见几人不容分辨下手狠辣,手下也再不留情,剑罩寒霜,影若惊鸿,几招过后湛卢已逼于为首人颈上,慢慢逼进舱去!
进得舱内,见到所坐之人,竟是一怔!
右首坐拥妖媚女子正自举杯调笑之人,是声名狼籍的庞奇,也就是庞太师的侄子。此人行经一向不敢教人恭维,真正教展昭吃惊的却是花团锦簇中居中所坐之人,赫然是永安侯赵靖!
赵靖与当今天子赵祯非一母所出,自小与仁宗一起长大,仁宗即位前,赵靖既以王胄之尊出使大辽。数年间与辽主几次定立盟约,此后驻居宋辽边境定州地区,与周边各国均有商业交流。数日前受召回京,仁宗亲宴请接风。且闻此人放浪不羁,外面虽有微词,百官却多有结纳之心。展昭入宫也曾遇过几次,大抵认得。此时却见他目视自己,微有笑意。方才想到自己衣衫尽湿,众目睽睽之下略感尴尬。
“好个展昭,打到这里来了!你可知所坐何人?!”庞奇冷哼出声。
“展昭奉命捉拿钦命要犯,职责所在,还请候爷行个方便!”展昭不卑不亢,撤剑施礼。
“住口!我与候爷在此饮酒,竟敢说我们窝藏要犯!”
相对于庞奇的怒气冲冲,赵靖却出奇冷静:“展护卫,本侯这里可不是任君来去的。你可有圣上手喻?”握紧手中湛卢,才觉手指已被雨水浸至发凉。。。若然搜不到,可能会累及包大人。。。
“不过。。。展护卫忠于职守,我亦非不通情理之人。庞公子,莫要为难,请展护卫一搜便是!”言罢击掌几下,一行人鱼贯而入。“随侍尽皆在此,展护卫自便。”
展昭定神望去,面色一变。“仓琅”剑横出鞘,直指身着侍卫统领服侍之人………正是方才所追的青衣人!却听赵靖一声轻笑:”此乃我府上示威统领齐昆,并非什么钦命要犯!展护卫可有凭证?“
”展昭追拿之人右手前臂纹有赤龙,齐统领可否让展某一观?“那齐昆冷笑一声,揭开衣袖,………展昭一震,手臂上却无任何痕迹!
”如何?“赵靖慢条斯理呷一口茶,眼底一丝精光闪过。展昭正要质问齐昆,却瞥见一旁的庞奇面露得色,一副看好戏的神态。再看赵靖虽不露声色,眼神中却有笑意,心知有诈,恐是中了圈套!咬咬牙,只得说到:”是展昭卤莽,请候爷恕醉!“
”无妨。“赵靖挥手示意众人退出。展昭见庞奇临走投来一个恶意却暧昧不明的阴笑,心下一怔。却听赵靖笑道:”展护卫无须自责,本候久闻南侠盛名,在宫中亦有数面之缘。我一向爱才惜才,早有结纳之心。“抬眼看了面色苍白,湿发贴颊的展昭一眼,笑意更深:”相请不如偶遇,展护卫喝杯水酒暖暖身,就当赔罪如何?“
展昭心中隐觉不安,见赵靖含笑举杯,真诚不似作伪,又恐再做推辞难以脱身,便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杯篁交错间,对方温热手指似无意般拂过自己冰凉的手背,不觉轻轻一颤。酒意暖人,苍白的面颊不消一刻便浮上一抹微红,见赵靖仍定定望着自己,忙拱手道:“展昭告辞!”未听到答话,抬头时一阵眩晕袭来,心中一惊,暗暗运气,只觉四肢百骸微麻稣痒却不同酒热。强摄心神,沉声道:“候爷何意?”
赵靖却悠然斟酒:”展护卫若觉不适,不妨在此多做歇息。“盯着喘息微乱,扶桌而立却依然眸沉如水的展昭,笑意敛去,狡狯的眼神也渐深沉。见展昭忽飞身掠出,冷哼一声,侍卫们已将甲板上的展昭围了个水泄不通。
展昭再不答话,揉身上前,只听一声龙吟,湛卢出鞘,剑影重幻,分身疾刺,杀了开去!
”全攻全守,行云流水,果然大家风范!“赵靖已坐在舱外椅上,啜着庞奇递上来的茶,一派观赏之意,两眼紧盯着场中那抹朱红,发丝已乱,身法渐滞却还是风华不减。:”可惜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几时!“
3
雨势已停,江雾迷漫。岸边游人如织,春兴方好,犹不闻江中恶斗。
见众人只是缠斗,似无意伤他,展昭欲求速决,怎奈气力耗损,渐觉真气不聚,肢体酸软。前有强敌,四顾环水,实难脱身。闪神之际,刀光已至,举剑急挡,虎口发麻,气血翻涌,“噔噔噔”连退几步,以剑支地,勉强撑住身子。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如此良辰美景,岂可在打杀中浪费?”缓步走近的赵靖唇角微挑,更增邪魅。展昭脑中还存清明,却惊觉剑也握不稳,不理他言,暗暗凝力,只待最后一击。
赵靖凝视不支却仍倔强立于船头的展昭:襟发雨露未干,越发洗练的眉目如画,风姿天然。云天绿水中,衣袂翻飞,摇摇欲坠。微露不甘的如玉黑眸墨洗一般,却依然沉净如斯,在清风薄雾中晕染开来。。。。。。赵靖一阵心驰神荡,恍然中轻噫一声,鼻头耸动:“好香,竟是美人如兰么。。。。”眼神中光芒闪动,竟伸手抚向展昭面颊。。。 忽闻一声冷笑,大惊望去!
对面三丈开外不知何时停了一艘船,白帆绛纱,玲珑桂楫,在赵靖看来分外刺目!
“猫儿,原来又是你在作怪。我道今日怎会如此倒霉!游湖淋一身雨,睡觉又被搅了兴致!。”白衣飘飘,负手傲立船头,仿若天地皆踩于足下。虽相距不近,声音却清晰可闻。
展昭一喜,凝聚全力,强提真气,趁赵靖心神一分之际虚晃一招,飞身而起,凌波点水,起落之间竟直掠出三丈开外,堪堪落于白玉堂船头!身形一晃,已战立不住,险险落地时被白玉堂揽肩扶住:“猫儿,见了五爷我也不必如此激动,怎地站也站不住?。” 展昭四肢酥麻,调息已乱,哪还有气力和他拌嘴!
“怎么?猫儿?!”觉怀中身躯绵软,右手急搭他脉门,思索半晌,剑眉微皱,瞧了赵靖一眼,冷笑连连。
赵靖未料已是强弩之末的展昭居然逃脱,正自恼怒,又见斜刺里杀出的白玉堂揽住展昭肩头,一脸似笑非笑盯着自己,怒气上炎,眼神益发森冷。面上仍强笑道:“南侠果然好俊的轻功,倒教本侯开眼了!这位白衣的朋友莫不是白玉堂白五侠?。”
“不敢,正是在下!“ 白玉堂大喇喇道,却并无半点不敢之意。
“既有缘相会,何不同船共饮,以酒会友?。”
白玉堂看了眼神迷蒙,昏昏欲睡的展昭一眼:“看这猫儿现在还皱眉裂嘴的,想必候爷府的酒实在不怎么好喝。”打个哈哈:“他日有缘再遇,白某一定教候爷见识一下真正的女儿红!”言毕拂袖抱展昭入舱,船已驶开。
赵靖立于船头,脸上阴晴不定。庞奇上前道:“好不容易诱他前来,还是棋错一着。不过。。。候爷真是好眼光,想不到这展昭竟有如此风情!” 看看赵靖脸色,语带双关道:“听说这白玉堂与展昭关系匪浅哪。。。我曾耳闻两人在客栈。。。。”忽瞥见赵靖阴冷的目光,心中打个突,噤口不言。却听赵靖喃喃道:“展昭啊展昭,咱们来日方长。。。。”
展昭醒来时已是华灯初上。见白玉堂正翘着腿斜倚桌旁,将花生米丢进嘴里。正要下床,仍觉头晕,忆起前事,忙闭目运气,觉周身气血通畅,并无涩滞之感,大喜道:“是白兄解了展某的毒?”
“毒?你这猫是真傻还是装傻?”白玉堂闻言窜至床前,盯了展昭半晌,邪笑挑眉到:“你若真不知,那白爷我告诉你,你喝那杯呢………叫做‘美人醉’,是帝王们专门对付不听话的妃子用的。。。。。。。”
“白玉堂!你不要胡说!”展昭面色涨红,恼怒之下抓住他手腕。
“喂,猫大人,这就是开封府的报恩之道吗?” 示意展昭松开他手,一屁股坐回椅上:“白爷我会胡说?!谁不知那永安候性好男色………” 看看展昭发白的脸色,低头拈进一粒花生米:”今日却转了兴,看上只傻猫!“
“你!”展昭大怒,正待起身,窗外飘进银铃似的笑声,随即一阵香风扑面而至………却是一名手托茶盘的绿衫女子,眉如翠羽,肌似凝脂,秋波湛湛,纤笑盈盈。进门瞟了白玉堂一眼,莲步轻移,转至床边,奉上茶盏:“五爷所说不假,那长安候常到此地,姐妹们大都有所耳闻。”
“多谢姑娘。”展昭接茶,不好再说。只觉她有些面熟,此时打量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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