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再次回到之前的木屋,卫兵抽了抽鼻子撇了撇嘴,摆摆手让一撮毛翻译和李三娃进去。
李三娃跟在一撮毛翻译身后,小心地走进屋子。屋里的地上铺着地板,靠着门摆放着木桌木椅,木桌上点着亮晃晃的煤油灯,照得地板泛起亮光。
卫兵从木桌上拿起煤油灯,对着一撮毛翻译和李三娃做了个手势,便带着他们两个人向迎门的一个长长的走廊里走去。
李三娃小心地走在最后,看到前面的走廊很长,靠墙的一面开着几个窗户,而对着窗户的走廊另一边沿墙分了三四个隔间。隔间没有门,用铁条栅栏拦着,李三娃好奇地向隔间里打量,见到里面有床,有木桌木椅,但是只有一个隔间的木桌上放着一盏煤油灯,其余的隔间里都是漆黑一团。
“这地方怎么看起来像牢房?”李三娃不由低声嘀咕了一声,心里纳闷着,难道日本人平时都喜欢睡在牢房里?
“别东张西望的!”一撮毛翻译伸出手重重拍在李三娃的脑袋上,“记得不要和里面关着的人说话!对了,你也听不懂日本话,反正你只要干活,别的什么都别问别干,知道不!”
“嗯。”李三娃捂着头赶紧答应。
三个人在那个亮着煤油灯的隔间门口站住,卫兵小声和一撮毛翻译说了几句,一撮毛翻译一直在点头,嘴里哈依哈依地应承着,转过头看向李三娃,抬起手指了一下隔间里的那张床,小声对李三娃说,“你这几天就给我看好他,有什么事情立刻去门口喊皇军。”
李三娃答应着,小心地看向那张床,隔间里即使点着煤油灯,也是一片黑暗。床上的被子鼓成一个人的形状,李三娃好像还能听到一些低沉的呼吸声。
卫兵打了个哈欠,看了李三娃一眼,抬起手向最里面的角落里指了一下,和一撮毛翻译说了几句话之后,便懒洋洋地向一个隔间走去。
一撮毛翻译带着李三娃走到卫兵指的角落,那里胡乱塞着一些杂物。一撮毛翻译指着地上的一床破棉被,对李三娃说道,“以后你就在这睡觉,耳朵机灵点,听到声音就赶快过去。”
李三娃还是有些心神不宁,看到一撮毛翻译要走,急忙上前拉住他,“我在这里到底干啥啊?”
“干啥?皇军让你干啥你就干啥,早上有人过来送饭,你给里面端过去,然后把屎盆子拿出来洗干净送回去。总之最重要一点,要盯死屋子里的那个人,有任何动静都赶快去找皇军过来。”一撮毛翻译对李三娃翻了个白眼,“对了,还有一件事,没有皇军同意,你以后不能离开这个屋子。”
后面几天果然像一撮毛翻译说的,李三娃一直呆在木屋里,送饭端屎盆,打扫卫生。门口的卫兵懒得厉害,基本上就不到隔间里查看,有事情就会在门口“三娃三娃“喊几声叫他出去。
李三娃想着,也许就是因为卫兵自己想偷懒,才会让一撮毛翻译找他过来干活。
李三娃除了上厕所的时候可以跑出木屋几分钟,其余的时间里他都要一直待在屋子里。无聊的时候,他会站在窗前向外看,战俘们每天都会定时来给院子里的大水缸灌满水,还要打扫院子。有时候李三娃可以看到孟小七和老高两个人过来,但是他在的木屋门口有卫兵看守者,李三娃可不敢跑出去和他们说话。
隔间里的那个人大多数时间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连李三娃走进去送饭,端屎盆的时候他也躺在床上不动。李三娃只能从仍在地上的日军军服看出来,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一个日军军官。
李三娃不敢和这个军官说话,每次走进隔间他都会将脚步放到最轻,拿放东西的时候也尽量不发出声音。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在第三天的早上,李三娃早上过去送饭的时候,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突然从床上坐起,李三娃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餐盘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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