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撑的笑终是维持不下去,扑到许雅珍身上,低低呜咽起来,“珍姨,对不起……”
……
她无法控制的情绪在半个小时后结束。
伴随着“砰砰砰”的声响,窗外乌黑的夜空爆出几朵粲然的烟花,将夜色点缀得姹紫嫣红,随之便是市民们的欢声笑语:“新春烟火啦!快出来看!”
伏在许雅珍身上哀戚的樊歆抬起头来,“砰砰”的烟火声还在持续,阴暗的天幕被这蓬勃的光彩所照耀,整个y市笼罩在一片热烈的欢腾之中。
桌上手机忽地震动大响,一声高过一声。呆看着烟火的樊歆接了起来,是汪姐的。
电话那头都听得见轰然的烟火声,汪姐用愉快的口气祝她除夕快乐,樊歆努力压住因为长时间哽咽而干涩的喉咙,敷衍的应了。
挂了电话,陆陆续续又有其他人打来,包括莫婉婉赫祈在内,都是盛唐的同事。一群人说七扯八,满含着新春的祝福暖暖道来,她先前胸臆间沉闷的痛楚,不知不觉冲淡不少。
与同事们说完新春的祝福,她放下手机,正要去查看床上的珍姨,倏然叮咚一响,一条短信进来。她以为是其它同事的,随手点开了来。
短信只有四个字:“新年快乐。”
发件人:温浅。
她握着手机,斟酌良久不知该回什么,便发过去两个字,“谢谢。”
发完这条短信,她放下手机,走出房间。
长走廊后是慕春寅的房间,门被紧锁,她敲了敲,里头没反应。
她隔着门轻声道:“阿寅,开门。”
那边不应她。
他每每伤心之时便会把门反锁,这是他从小到大的习惯。她有些急,用更大的声敲了敲门,“阿寅,都这么晚了,吃点东西吧,不然等下会胃痛。”
门纹丝不动。
“阿寅!阿寅!”她连叫了几声,在得不到回应之下终于忍不住转身找出备用钥匙,将房门打开。
房里没有开灯,黑咕隆咚的一片。窗外有烟火不断腾起,肆意绽放的霎那,有光线映亮房间,显出屋内一个站着的身影。
微弱的光线里,他背对着她,微仰着头,看墙上悬挂的一副大照片。
没有灯光看不清照片上的内容,但凭这熟悉的位置,樊歆便知道这是幅什么照片。
那是他们八岁那年照的全家福。珍姨跟慕叔叔坐在庭院的椅子上,珍姨抱着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她,而慕叔叔抱着小正太慕春寅。四人偎依在一处,头顶是珍姨亲手种的桂花树,繁茂的枝桠里漏出斜阳蜜色的碎光,背后是茵茵的草坪,那只叫天真的拉布拉多犬正在草地上趴着打滚——画面无限美好欢喜,这真正是幸福的一家人。
此时那个孤零的身影正站在那张全家福下,举目凝望,眸光深深。
窗外的烟火还在一波接一波,屋外的喜庆热闹明亮而喧哗,而这阴暗的室内,如此岑寂与压抑。
他久久伫立,夜幕深深而他背影寂寥,没有任何言语与动作,却有无边幽凉的痛楚扑面而来,樊歆忍不住心头一颤。
这些年,她不在的那五年,他是不是每年都是如此,在每一个万众欢腾的喜悦节日,在每一个合家欢乐的幸福时刻,将自己锁进这个幽深的、冰冷的房间。于旁人欢笑团聚的霎那,任由自己被吞噬在这寂寂永夜中。
她的愧疚瞬如排山倒海倾轧而来,曾经他所给的折磨与伤害,都忘到了九霄云外。她慢慢走上前,来到慕春寅旁边,伸手牵住了他的衣袖,“阿寅……”
慕春寅恍若未觉,维持着方才的那个动作,一动不动地看墙上的全家福。
樊歆不知该说什么表达此时的心境,毕竟这一切伤痛都因她而起。她只能用道歉来缓解这一刻彼此的痛,“对不起……阿寅……对不起……”
见他没有反应,她握住他的手,“你别这样,你要是难过,你发泄出来……”
他不看她,只慢慢将她的手挣脱,她内心的痛楚霎时翻倍,在他抬步要走的瞬间,她猛地从背后重重拥住了他,喊道:“阿寅,是我错了……”
窗外沸腾的烟火映出她自责愧疚的面庞,她双臂加劲,将脸更近的贴到他的背脊上,在这回国的大半年后,她第一次道出心底的歉疚,“我错了,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下,我不该在国外呆那么久,我应该早点回来……”
她的哀戚越发强烈,都快哭出来,哽咽着道:“阿寅……以后我不会再这样……”
他漠然的神色终于有了改变,他缓缓转身,俯首去看她的脸,“真的?”
唯恐他不相信,她用力点头,“我保证,我以后会对你更好……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我们好好在一起,我们一起陪着珍姨,等她醒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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