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还散在夜空中,周遭人群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感受到捏在下巴处的凉意,洛明蓁一瞬间睁大了眼,可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触碰在她下巴上的手指微微一抬,迫使她对上了那一双幽深的眼。
萧则饶有趣味地盯着她瞧,鸦羽似的眼睫遮掩着漆黑如点墨的瞳色,似笑非笑,唯有他俯下身子后,萦绕在鼻尖淡淡的松香味。
压倒性的气势让她没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反而是愣愣地跟着他的牵引走,直到墨发垂进了她的颈窝,带了些热气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痒得她扭了扭脖子。
“姐姐,你脸好红,是生病了么?”他说着,修长的手指从她的下巴撩过,指尖点在了她面颊旁的梨涡里。身子前倾,唇瓣几乎快要擦过她的耳垂,“还很烫。”
感受到她的身子轻颤了一下,脸上的绯色也加深了些,他才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这下她应该能明白,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男人,不是她可以随意撩拨的小孩子。
洛明蓁微张了嘴,像是想到了什么,刚要开口。就见得萧则又偏过头,面对着她,担忧地眨了眨眼:“姐姐,你是哪里不舒服么?你这样,阿则会很担心的。”
她瞬间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脸上的红晕未消,眼神也慌乱了一瞬,对上萧则那一脸无辜的表情,她立马壮起了胆子,将他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给扯了下来。
“你这小屁孩,胆子越来越大了啊,家规忘了?说了不许靠我太近的。”
她说着,又惩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萧则立马捂着手,低垂着脑袋,一副委屈巴巴地模样看着她。
洛明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别过脸没有搭理他。谁让他刚刚吓唬他,害得她差点以为他恢复正常了。
见她别过脸,萧则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捂着刚刚被她拍过的手背,额前的碎发垂落,遮住了他的眸光,从洛明蓁那个角度看过去,就像是犯了错不敢开口的小孩子一般。
洛明蓁挑了挑眼尾,用余光扫了他一眼,见他轻轻搓着手,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子又有些心软了,莫不是她刚刚下手太重了?
她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动了动嘴唇,还是冷着脸将萧则的手扯了过来。见着他手背上一大片的红印,她眼皮跳动了几分,握住他的手也有些尴尬地搓了搓。
心疼归心疼,她还是压下了嘴角,抬头看着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凶巴巴的:“疼不疼?”
萧则看着她这副故作凶狠的模样,倒是生了几分兴致,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洛明蓁白了他一眼:“活该。”
话虽这样说着,她还是轻轻用指腹给他揉了揉,又低下头,鼓着腮帮给他的手背吹凉气。
锦缎般柔顺的长发铺在清瘦的腰身上,白皙的耳垂如弯月探出乌云,露出一点小巧的尖。卷曲的眼睫低垂着,浅粉色的唇瓣一张一合,凉气便拂过了他的手背,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搭下来,不同于他的冰凉,反而带了几分温热。
直到烟花炸响,像万千霞光四散开来,悉数落在了她的身上。
萧则的目光忽地失神了片刻。
可脑海里却在一瞬间闪过一个从尸堆里爬出来的少年,染血的长剑拖在地上,浑身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从头发到手指都在不断向下淌着鲜血。他像是杀红了眼,浑身抽搐着。
他的身后,全都是和他同岁的少年,死状凄惨,鲜血从角斗场的缝隙流出,汇入了环绕在外围的水池中,像一条猩红色的河流。
看台之上,端坐着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人,手指搭在面颊,冷眼看着那个不足十岁的少年。
“你记住,你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你想要活下去,就得杀了他们。”
冷意从指尖开始蔓延,萧则的身子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目光落在洛明蓁身上时,寒霜慢慢结满,像是手上攀附着什么阴冷的毒物一般,他微睁了眼,在一瞬间将手抽了出来。
洛明蓁看着突然空空如也的手,抬眼看着他,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我刚刚弄疼你了么?”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她怎么感觉她刚刚用劲儿也不大啊。
萧则压低眉头,别过眼,收紧了袖袍下的手,轻声道:“姐姐,我饿了。”
听他这么说,洛明蓁才回过神来,已经这么晚了,还没有带他吃东西的。
“走,我带你吃好吃的去。”她仰脸冲他笑了笑,拉过他的袖子往馄饨摊子走去。
萧则跟在她身后,略低着头,唯有那双眼里隐隐带了几分血色和恨意。直到他缓缓闭了眼,才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因着烟花放完了,瞧热闹的人也纷纷散去,这会儿街上倒是冷清了下来。
洛明蓁挑开门帘进了摊子,冲着在里头忙活着的一个老人笑道:“三爷爷,来两碗馄饨。”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施三爷也知道是谁来了:“哟,明丫头,这么晚还没有回去呢。”
洛明蓁拉着萧则就找了个地儿坐下,回道:“今儿庙会,也不宵禁,就玩得有些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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