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发展。所以,一个人如果不把自己融入时代的潮流是什么也干不成的。”那么当前时代的潮流,亦即主流,又是什么呢?那就是知识青年和工农的结合!只有把握住这个时代的脉搏,才或许真的能干出一番事业。毛主席早在三十年代就谆谆教诲我们:“看一个青年是不是革命的,拿什么做标准呢,拿什么去辨别他呢?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看他愿意不愿意、并且实行不实行和广大的工农结合在一起。愿意并且实行和工农结合的,就是革命的;否则,就是不革命的,甚至是反革命的。”毛主席指出了革命与反革命的界限:就在于是否与工农结合。同时也指出了,这种道路是曲折的、漫长的。“他今天把自己和工农结合了,他今天就是革命的;明天他不结合了,甚至反过来压迫工农,他就是反革命的。”由此看来,与工农的结合必须是长期的、全方位的结合!
我虽然失去了和农民的结合,却和广大的工人结合在了一起。但是必须承认,结合得并不彻底。我和工人们缺乏沟通的语言,他们的话题我觉得粗俗、庸碌,不值一闻。我总觉得比他们高明,甚至高贵,总之,我在骨子里瞧不起他们。我虽然在肉体上和工人结合了,但精神上还存在着很大的差距。而宝星在这方面就比我做的好,他和裴师除了工作又平添了一层额外的关系,赋予师徒关系以全新的含意,也许这才叫和工农全方位的结合。由此我悟出,所谓结合,就是将思想感情、喜怒哀乐,尽量向工农靠拢;不符合他们喜好的事坚决不做,伤害他们感情的话坚决不说。到末了,就是把自己完全地变成他们,因为我们国家需要他们,多多益善!
赵星光那天为什么说,让老张给我讲讲他怎么搞女人,或许对我还有点帮助。有什么帮助呢?我目前连正式工作也没有,也就不可能涉及这些高层次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不仅有必要,而且大有裨益。固然工人们谈这类事时我不便参与,但保持一个关切的态度总是必要的,这至少说明我和他们之间还是存在着结合的可能。否则,只能给人一种清高又不可接近的印象。倘若这样,你又怎么和工人结合,而不和他们结合又如何在这里转正?社会在我面前摆的就是一条与工农结合的路,我不走也得走!不走,你就当你的社会青年和知识青年去,而一个青年不和工农结合就是不革命的,甚至是反革命的,我的结局很有可能和大舅一样!难怪舅舅总是让我以大舅为借鉴,说他的人生就折射着我的人生。“因为你和他所处的环境是相同的,不管内部还是外部。你如果不接受他的教训的话,很有可能重蹈他的覆辙。”现在看来,这绝不是耸人听闻。“实际上,我也一直把你大舅当作反面教员。我和他所处的环境也是一样的,他在这个家庭中长大,我也在这个家庭中长大,他上了大学,我也上了大学,可是我为什么没有栽他那样的跟头呢?就是我从他身上吸取了教训,凡是他做的事我尽量不做,他说的话我也避免不说,至于他那种性格我更是不齿,总想当什么英雄,想振臂一呼天下云集。也不看看有几个英雄呢,有几个有作为的人?大部分还不都是芸芸众生。天胜年轻的时候想当科学家,想成为爱因斯坦、牛顿,成了没有呢?不要说他没有考上大学,就是考上了也未必能成。之所以会有那种想法,是他见得太少,也许在一个小圈子里他是出类拔萃的,可一旦进入一个大的圈子、一个新的天地,他马上就会发现,比他能的人有的是,他那点才华根本就不算什么!天胜现在怎么不想着当科学家呢?他明白了,在咱们这个国家就是上个大学也不容易。你大舅这个人就是太缺乏自知之明了,在单位的时候他就认为他比别人能,上了大学他还认为他比别人能。上大学是你爸托人把他保送去的,他却给别人说是他自己的本事,跟你爸没关系。说什么‘为啥油田这么多人,就我能上大学呢,我在中学就是高材生。’总是把别人当傻瓜,认为就他聪明,结果事实证明,他是最大的傻瓜!学校那个护灶员是谁也不愿干的差事,他却主动请缨,他去了谁也不敢偷馍。结果学生处长就去偷了,看你怎么办?行,你认真,我也认真。你本来学习就不行,我说你不适宜学医,让你退学。你肯定不服,要去闹、要去告,那就正中下怀,院党委勒令你退学,因为你告的是院党委不是某个人。你还不服,又跑到北京去告。象你大舅这种人是最容易上人圈套的。他爱出风头,别人就恰恰利用了他这一点。所以,不要总想着出风头,默默无闻实际是最大的本事!给你说这些,是因为你在某些方面和你大舅很相象。你大舅想当英雄,想成为伟人;你呢,整天想着当作家,想成为鲁迅。作家现在还不都和你大舅一样,在农场劳动呢,你难道还想步他们的后尘不成?当然年轻人都想有作为、有成就,但是在咱们这个国家、在这个时代,你是达不到的,你整天苦恼也没用。与其如此,你还不如做一个平平常常的人。现在呢,你就在这个厂子好好干,等转正了再找个媳妇就是一家人了,安安生生渡过你这一生也就行了,你还要干什么呢?”舅舅的这番话如醍醐灌顶,我茅塞顿开。可不是吗,我的那些苦恼,全是因为我那不切实际的幻想所生。如果我放弃了那些理想、那些抱负,我也就抛却了烦恼;我必将成为一个自由而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但是现在,我却不能脱离低级趣味,因为那是工人们的奢好,而工人们的奢好也就是我的奢好——我力争在思想感情和精神道德方面,与工人们达到彻底的融合!只有这样,我才能在这里转正,成为工人阶级的一员,从而成为一个*时代的革命青年!
老张不知什么时候在我的床头放了一本《玉房秘诀》。我翻了翻,不是小说,内容似乎也不适合于我,我不仅未知,也未婚,何来玉房呢?“你马上就会有的。”老张说:“你和那个女的不是正在谈吗,谈恋爱就是要搞那些事情,不搞,谈来谈去的谈什么?”而那天晚上,当他得知我和晓梅仍然没有冲过那道防线时,气得顿足说道:“你这个人不行,优柔寡断,什么也干不成!姑娘们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小伙子,她们爱那些敢说敢干、勇于创造的人。而你,敢想不敢干,时间一长,人家就会离你而去的。”“不会的。”“即使不会,人家也会说你是伪君子窝囊废,甚至还会说,你是一个不健全的人,最终,还是会离开你。告诉你,小常,女人比男人更想干那种事情!赵星光的老婆为什么每天晚上要折腾赵星光好几次,那种事情如果不能给她带来乐趣,她疯了,到半夜都不睡觉,净搞那些事情!我一直认为,女人在那些方面得到的乐趣肯定比男人大,不然他为什么那么热中。女人一旦撕去了假面具,比男人要厉害许多。男人只是一种外在的要求,女人呢,从内心到肉体都需要。这个姑娘现在和你谈,并不是因为你就是她的白马王子,她非你不嫁;而是她需要你,需要你来关怀她安慰她,使她觉得生活光亮多彩,再也不象原先那样枯燥乏味了。甚至通过和你的接触,她还增添了生活的勇气和信心。她的家庭状况不是很好吧?”哎呀,老张真是神人!我不妨把晓梅的家庭向他说说:“她后爸是个流氓,经常欺负她,她很苦恼。我们也可以说是通过这才认识的。”“怎么样,我就说这个女的老找你干什么,究竟看上你哪点儿了?一个临时工,家庭也一般。原来她的家庭还不如你,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个魔窟。她只有到你这里来才能感到温暖,但你却总是一副冷冰冰的脸,来了就让人家赶快回去,你让人家怎么想吗,人家怎能不心寒?唉,我都替这个姑娘寒心,碰到你这样的人,都糟蹋了人家的一往深情。”
老张一席话说得我愧疚顿生,晓梅到我这里来还不是想得到些许的温暖吗,还不是在寻找着温情?她的身后是一座魔窟,她的面前又是一座冰山!她满怀希望和热情地离开了野兽盘踞的巢穴,又在我不冷不热的态度中满腹惆怅地回到了那里,她能作何感想呢?“人家只能认为你无情,是个冷血动物,还能怎么想?你zhan有她,实际是对她最大的安慰,她也希望得到你,得到你的爱。这些事情都是相互的,你zhan有了她,她同时也得到了你。”老张侃侃道来:“你说,除此之外,你还能给人家什么呢?要钱你没有的,要工作你是个临时工。当然人家也就是看上你这个人了,不图别的。你这个人吗,还是有鼻子有眼的象个人,但也绝不是什么美男子!我年轻的时候长得也不错,不然那阿妈尼怎么能看上我呢?”他说着向门外一指,仿佛那阿妈尼就在门外等着似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你英俊潇洒的小伙子有的是。她为什么要找你呢?我认为这完全是你的命好,因为别的小伙子都下乡了呀,只剩下了你。你还以为你就是天下第一了,人家离开你就再找不下别人了。要是那些小青年都在,怕还轮不上你呢!人家姑娘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还怕没人要了?小常,我告诉你,你再不行动,人家可就要离你而去了。什么,她不来就不来了?你还想得开!我真不明白,你究竟牛皮什么。一个临时工,穷得叮当响,除了那点东西,你还能有什么。就那还不想给人家、还吝啬得很。你就是给了,你那东西还可以再生,你怕什么?”
我实在有点听不下去了:“张师,你怎么说着说着就……”“就怎么了?告诉你,小常,现在全国人民都在干这种事情呢!你看现在,有什么娱乐形式,电影就那几个,除了看电影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你说人们晚上不干那些事情还能干什么?现在不是正在批孔吗,批孔干什么,就是让人们搞那些事情呢!看,你不懂了吧,你说批孔和批林有什么关系呢?就因为*抄录了孔子的两句话,孔子就该批吗?不是,是孔子宣扬的那一套流毒太深:什么非礼莫为、非礼莫想,人们想干就干,管什么礼呢。所以就要批他,他把人们的思想禁锢住了。把他批深批透,人们就可以放心大胆地搞那些事情了。笑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那你说,批孔的意义是什么?你也说不清吧。就是让搞那种事情呢!你就是中孔老二的流毒太深了,敢想不敢干,你就是干了又怎么了?你要是怕在锅炉房干影响不好,也可以在这里干!我住到哪儿去?你要知道,老裴并不会因为你干这种事就对你有看法。原先那个宝星经常把他的女朋友带到这里来,动不动就在锅炉房过夜,老裴也没有说什么。只要你和他把关系搞好,这些都不算什么。但是你现在整天看书,老裴可对你有看法呢!有什么看法?老裴说,‘小常这娃哪点都好,就是太爱看书,我真怕他把事情误了。’你说你整天看那些破书有什么用呢?又不能当饭吃,别人还会说你是书呆子。你和这个女的把关系确定下来,她今后就是你的媳妇,比你读那些破书要有用得多。你是不是对人家还不太满意,心里还有别人吧?”什么也瞒不过老张,我向他说了我和雯雯的关系。“你说她还会想我吗?”“你和她搞了没有?那人家想你什么呢?原先是外甥,现在还是外甥,人家想你这个外甥有什么用呢?你再不要想人家了,就和这个女的好好谈,赶快达到一定的程度,不然,她也会跑的。我这些话可都是为你着想,你好好想想吧。”
我想了想老张的话,觉得也不无道理。首先,晓梅现在需要我,需要我的保护和关心,我不能总这样对待她。也许,正象老张说的,我只要和她产生了那种关系,她也就有了安全感。至少,在她的后面有个我,老陈也会有所顾忌的。其次,也是最主要的,我必须改变我在工人们心目中的形象。老看那些书有什么用呢,既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作家,只能给人一个书呆子的印象,只能证明我和工人们还没有达到融和的程度,而这又是万万要不得的!总之,我觉得,我应该给晓梅以关怀和安慰,有责任充当她的保护伞。于是,在一天晚上我zhan有了她!
第五十九章
我十八岁那天晓梅来到了厂里。“给你过生日来了。”上次她来我说,“再过几天我就十八岁了。”我是有感而发,她却当了真。我几乎从未过过生日,也不知生日是哪一天。奶奶说:“我也不知道你的生日是哪一天,你小时候我想问问你妈,可还没问她就走了。你看看户口本上哪一天。”户口本上只有年月没有日,总归也就是这个月吧?舅舅说:“你就定为一号吧。党的生日原先也搞不清,最后定为七月一号了,你就定为元月一号吧。”于是,一九七四年的元旦,我十八岁了。
我从来也不看重我的生日,不管它是哪一天,对我都没有多大的意义。十八岁以前的日子象一场梦,十八岁以后呢,也许仍然会如此。十八岁能否成为我人生的转折点呢,我茫然不知。但十八岁又是我人生的分水岭,这似乎无可置疑!
“你怎么把我的生日这么看重的?”我接过她的兜看了看,有一只烧鸡,一瓶啤酒,还有一些苹果梨之类的东西。“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谁给你的钱?”“俺妈呀,还能有谁。”“你妈知道咱们的关系了?”“知道,我告诉她了。”“你不觉得有点太早了吗?”“早什么,迟早的事。”
裴师悄然离开了锅炉房。晓梅说:“应该让他和咱们一块吃。”看来她比我会来事,但是裴师既不可能吃、也不可能向我祝贺,我们之间还是缺乏沟通。“你怎么不向他介绍我呢?”“他已经知道你是谁了,还介绍什么。”“你说介绍什么?”她竟掐了我一下,我莫名其妙。
“今天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呢?”实际并不早,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今天是你的生日呀。”“那又怎么样呢?”“吃完饭我想让你到我家去看看。”“我才不去你家呢。”“我已经搬出来住了,俺妈给我找了间房。”“是吗,在哪儿呢?”“你一会儿跟我走就是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呢。”“什么事?”“我马上就有工作了!俺妈给她厂已经说了,很快我就能上班。”晓梅终于出了狼窝、又有了工作,可喜可贺。我举起杯说:“来,为你干一杯!”她举着杯轻轻地走过来、挽住了我的臂:“来,就这样子喝。”于是,喝了一个交杯酒。“这是什么意思呢?”“今后咱们就确定关系了。”“什么关系呢?”“你说什么关系。”她又掐了我一下,可我觉得和老张说的那个确定法还相差很远。
昨天晚上老张又在我的床头放了一本书,手抄本的《少女之心》。这次倒是本小说,但却毫无艺术性,完全是一些下流的肉欲冲动,语言粗俗,描写露骨,我只看了两页就再不敢看了。老张说:“你赶快看,这种书现在不好搞,也不知赵星光从哪儿搞来的。我还没有看呢,不过你先看。”“那你就看去。”我扔给了他。“好看得很呢,你还不看。”在我所看的书中,两性描写比较大胆的也莫过于《三言二拍》,但与此书相比却小巫见大巫,甚至前两天看的《金瓶梅》也望尘莫及。《金瓶梅》实际表达了一个深刻的思想:西门庆虽然zhan有了潘金莲和李瓶儿,但却始终得不到二人的心,因而,这种zhan有就毫无意义,西门庆深深地感到了这一点!可是《少女之心》呢,既无思想性,亦无艺术性,纯粹就是一本淫书!听说我还没有看过,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