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我并没有立即抬起头,而是听到一旁的墨玉小声提醒,“姑娘,王爷来了!”
我这才抬起头,脸上已经满是泪痕。在看到他之后,我慌忙将自己脸上残留的痕迹胡乱的擦拭干净。
刘肆已什么都没有说,他的身后跟着小四,小四将书房的烛火点燃,屋子里面立刻亮了起来。
这时,我看到刘肆已的脸色并不好看。我自然知道,在这里遇到我,他若是什么表情都没有,那才叫藏得深呢!
我急忙从椅子上起身,绕过梨花木的书桌走到他的身边,对着他福身行礼,“王爷!”
若是以前,他早就将我扶了起来,可是这次,他却冷眼望着我,一句话都没有说,让我觉得心中有所不安。
“王爷,肆已……”我终是叫了那么一声,希望他能够回过神来看着我。
或许是我在叫他的名字时,让他想起了我们之间的甜蜜过往,他回过了神,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我抬起眸子望向他,眼神里面满是不可置信,“肆已,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过你的书房可以让我随意进入吗?那么如今,你却为何这样问我?你是在怀疑我吗?”
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明显的看到刘肆已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不确定的复杂情绪,可是,这样的情绪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他漠然道:“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惩罚!你曾经是我最为信任的人,却没有想到,就连你也这样算计我!难道说,我给你的还不过多吗?”
“算计你?”我的唇角扯过一丝冷嘲,“你觉得我会吗?其实我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必要多说什么,或者是解释什么。你已经确定了我在算计你,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你曾经对我说过,要一生一世对我好,可是如今,我才知道,那一切只不过是在骗我罢了!说到底,我也只是你众多女人当中的一个!就连,就连……”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已经说不下去了。
突然间,我就掩面痛哭起来。不知道为何,明明就是我在算计他,可是我仍旧希望他会信我。没想到,他和我一样,我们彼此都没有交出自己的真心,彼此之间永远有着隔阂。正如此刻,他选择不信任我,我的心竟然隐隐作痛。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他没有说信任我,而我也不愿意说,我为何会来到这里。
这一刻,气氛忽然之间有些凝固,周遭的气息都变了。我终究是将双手放了下来,将眼泪擦干,冷声道:“既然你已经断定是我算计你,那你说,要怎样惩罚我?是将我秘密关押起来,还是立刻处死?”
刘肆已的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他在我的面前似乎从来没有过火,可是这次,我看到了他眼底的怒气,他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一声巨响传出来。一旁站着的墨玉和小四立刻跪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不肯妥协?你若是肯说出一句软话,肯说出个理由解释一下,或许我就会相信你!可是,你让我太失望了!”
“失望吗?”我冷眼睨着他,“是,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一直都知道!若是你接受不了,你早日将我赶出府去就好了!”
“你……”刘肆已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或许,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才好了。
“肆已,你堂堂一个王爷,要多少女人没有?何必让这种不听话又充满心机的女人留在你身边呢?我看你真是被鬼附了身,被这个女人给迷住了!”这些话听起来就很冷,冷到我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威严的面孔。她满头的珠翠,在烛光下面暗暗光。一头乌黑的秀,根本看不出她的年纪。一身罗云绣纹的蜀锦,让她的身份越显尊贵。
平日里,刘肆已也会将一些蜀锦留下来,特意赐给我,可是我根本就舍不得用。
蜀锦本就是十分珍贵的东西,制造工艺极其复杂,即便是在太后那里,也仅仅见过她有一两身这样的衣服。更何况,罗云纹在这蜀锦上更是难上加难。我那里也只有蜀锦,并不会有罗云纹。
她一双如同鹰般的眼睛中,露出来的森森寒意似乎能够将我给瞬间冰冻住。
这算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和这位赵老夫人交锋。
“母亲,您怎么来了?”刘肆已显然对于赵老夫人的到来有些意外,是以,他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上,越是青一片,白一片。
“是湄儿,她不放心你,非要过来。我去你的乾元殿找过你,可是你没在。想来,你除了在书房,应该不会再去其他的地方,便过来了!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样一个令人震惊的事情!”说完之后,她望着我,眼中有着深深的鄙夷,“你一个小小的贱婢,居然敢对王爷如此说话!今日若是不将你处死,恐怕日后会有更大的祸端。来人呀,拖出去,杖毙!”
她的话自然没有人敢不停听,外面的侍卫便走进了书房,打算将我给拖出去。
我冷眼望着刘肆已,他站在那里,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是没能开口。
这就是我险些将心都给他的那个男人吗?到了这种紧要的关头,他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真的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侍卫拖下去杖毙吗?
正当我对眼前这个男人感到失望透顶的时候,赵老夫人身边响起了一阵好听的女声,“母后,其实就是和王爷顶嘴了而已,也不是什么大罪,没有必要立刻就处死!稍微惩罚惩罚就好了!再者说,我还怀着孩子,真的是见不得血腥。还望母后看在孩子的份上,暂且饶过她这一回!”
这时,我才注意到了,原来薄湄儿一直站在赵老夫人的身边。只是方才我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刘肆已和赵老夫人的身上,才没有注意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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