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滑行极快,木纳而没有表情的朱大通,仅凭着一支竹篙,居然将船撑得飞快。渔船行了一段时间,居然拐进了一片水洼地,横七竖八的许多支叉港道,旁边尽是一人多高的芦苇丛林立。
秦霄看在眼里,心里暗暗有些着急起来:怎么现在,像是进了水泊梁山的蓼儿洼啊?这么复杂的水路,旁边又尽是芦苇挡住视线,哪里看起来都差不太多,如何记得住来回的去路?徐小月将李仙惠藏在这么个鬼地方,还真是用心歹毒啊!!
小渔船如同一条灵活矫健的水蛇,在蜿蜒曲折的水道里滑行了有个把时辰,早把秦霄转得有些晕头转向了。
秦霄看出来了,朱大通这是明显有意在绕***耍诡计,故意让秦霄记不清这些复杂的水道。虽然秦霄在21世纪经历过严格的特种兵训练,对于识路记路的能力非常人所能比拟,可是现在,他也不禁心里一阵苦笑起来。
首先,没办法沿途做出标记,自然更谈不上什么高级的卫星定位系统;就连想找个明显的比对物都极难,旁边尽是相差无几的芦苇水道。秦霄甚至怀疑,这些芦苇水道,是徐小月特意请人布置过的。水道全是一样宽,刚好容过一条丈许宽的小船;芦苇都栽得整整齐齐,简直就是一片天然的屏障。
徐小月得意的嘻笑:“秦大人,你就别妄想在这片芦苇洼地里,记住路径了。就连彭蠡湖最有经验的渔夫,也不敢到这里来下网,就是怕迷了路回不了家。不过当然,朱大通除外。除了他,再也没有人能够在这里进出自如。连我也不可以。”
秦霄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大咧咧的道:“有凤姐接我出入,我还费那个心思记路干嘛,莫非是吃饱了撑的?除非凤姐狠心,将秦霄扔在洼地里不管了。”
徐小月咯咯的笑:“那可说不准!你这负心郎,就该把你弃了!”
秦霄呵呵的干笑:“凤姐又来吓唬秦某!”
正在这时,船尾朱大通喊道:“大小姐,到了。”
徐小月笑:“下去见你的心肝宝贝儿吧,大情圣。她肯定是等得心焦了。”
秦霄看了徐小月几眼:“凤姐不下船么?”
“爱侣重逢,我一个旁人杵在那里,成何体统。去吧,我自在船上等你。”
秦霄心中生疑:居然这么放心?
秦霄走上船头,入眼所见,不由得微微吃了一惊:一个庞大巨硕的身影,站在岸边,正面无表情的打量着自己。
铁奴
秦霄暗想道:我说怎么这么奇怪,这两天没见到铁奴。原来是被派来看守李仙惠了!看来这个铁奴,也是徐小月的忠实奴仆啊!这家伙看似呆傻,说不定好多事情都是他告诉徐小月的。比如说,那天在被窝里,和墨衣姐妹等人的密谈。
徐小月泰然坐在船舱里,悠悠说道:“秦大人,铁奴天生有些痴傻,但是一双耳朵却是听得极远。你和公主殿下要办什么私密的事情,最好是将他支开哦!不然他可是会将你们的闺中密语也一并告之于我的,嘻嘻!”
“淫妇!”秦霄暗暗怒骂,恨恨的咽下了一口气,下了船走到岸边。铁奴看都没有看秦霄一眼,转过身,机械的朝前走去。
秦霄打量了一阵眼前的处境,这里不过是一块方圆五六丈的旱地(百余平方米),中央建了一栋小小的庙宇一般的建筑,全是石头彻成的。一张大铁门,赫然醒目。整个旱地上,几乎没有什么植被,光秃秃的尽是些沙砾石子。还好现在是清明时分,未到盛夏。否则这样的一块地方被烈日灸烤下来,估计能将人活活热死。
秦霄跟着铁奴走到了小石屋前,却猛然听到背后有人喊道:“秦大人,诸事繁忙,我就先告辞了。明日此时,我再来看大人。大人可以好好珍惜今日良宵哦!”
秦霄大怒,转身一看,小渔船几乎已经消失在了芦苇港里。
“混蛋!她这算是什么意思?!”秦霄感觉一阵不妙:她究竟想要干什么?难道,水乐册也不想要了么?
正在这时,铁奴已经推开了铁门,一阵匝匝的响声后,门内传来一个娇脆的声音:“秦大人,是你来了么?”
听到这个声音,秦霄忙忙走近石屋里,这下心里总算是有了一股安慰:
——永泰郡主,李仙惠!!
瞬间的惊喜过后,入眼所见,却令秦霄好一阵怒火中烧——
那个倾国倾城温情婉约的永泰郡主,静静的坐在一张小石凳上,腰间,居然扣着一个近半尺宽的铁环。铁环之后,接着一串长长的铁链,有婴儿手臂粗细!!铁链的末端分为三头,牢牢的嵌套在几尺厚的石壁里。
李仙惠依旧是衣冠整齐楚楚动人,眉间的神色也是自然潇洒,没有丝毫的哀怨和凄婉。可是面容十分的憔悴,仿佛大病初愈一般。
秦霄看到李仙惠冲着自己淡雅的笑着,如同主人欢迎贵客的眼神一般,欣喜中透着歉意。
秦霄的心,狠狠的揪疼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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