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矜献表情好像更不怎么开心了,原斯白以为他确实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东西,人多,紧张也必然。
他柔声道:“今天生日呢,小安生日快乐啊。”
“谢谢小爸。谢谢爸。”池矜献闷声道。
“池总。”恰在此时,身后传来了一道打招呼和两道靠近的脚步声。
池绥立马绅士地朝那边倾斜了下手里的杯子:“陆上将。”
池矜献全身都僵硬成了一根冰棒儿,动不了了。
原斯白说:“小安,这是你陆伯伯。”
小什么安啊,小爸你别叫我小名儿啊,当着陆执的面,很不好意思!
但是奇异地,在自己生日场上碰面的尴尬竟然就这样被莫名的羞耻冲走了大半,池矜献挠了挠头,轻轻把身转过来了。
就是脑袋微低眼睛微垂,不敢看人。
颇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
他说:“陆伯伯好。”礼貌完又嘴巴轻动,建立了很久的心里建设,才憋出一句,“班、班长好。”
陆执半天没吭声,只是盯着他,令池矜献如芒在前。
陆自声向旁边示意,也开始让人打招呼了,陆执收回目光,朝原斯白池绥礼貌问好,眼神旋即就放到了别处,没再看池矜献了。
完了完了完了,这肯定是生气了啊,以后肯定蹭不上粥了。池矜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在宴会中央作为寿星切蛋糕、接受众人目光洗礼的,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等散场,也才十点不到,在大人们还在互相说着道别的客气话时,池矜献追着陆执的背影就出了酒店。
陆执看起来是要去车库,应该是要在那里等陆自声。
“陆哥!”
外面的路灯如数亮着,光柱成线,点缀了这座城市里至少一半的景色。
不远处十字口马路边的红灯亮起,车子一辆紧接着一辆的停下,缀成了长长的几道直线。
本还通畅的道路转眼间变得堵塞起来,虽然整齐,却还是好像隔着一道阻碍。
人行道上或单只或成双的行人走着路,彼此间互不注意。
陆执的影子被一盏路灯拉得很长,他站在原地没动,影子也就不动,只有眼睛一直盯着朝他越走越近的身影。
池矜献的影子由一个小点缓慢变圆,变扁,最后变长。
他到了陆执身前,两个人的影子几乎要叠加在一起。
“陆哥,我,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陆执打断他,似是不解,更像是不关心。
“嗷好,那我不道歉。”池矜献比陆执矮了半个头,他仰着头直视陆执的眼睛,眉尾突然向下微一耷拉,摆出了一幅可怜巴巴的表情,小声道:“以后还能蹭饭吗?”
陆执好像是被恶寒到了,也或者是见多了,他好半天没说出话。
最后只隐忍地说了句:“不能。”
“哎呀别这样嘛。”池矜献小声又小声地商量,“我家虽然不穷,但那跟我没关系呀,我爸天天不让我吃饭……”
“池总,留步了,就送到这儿吧。”陆自声迈着紧致整齐的步子,笔直的身影挡住了池绥继续前进的道路,语带笑意。
高兴得跟谈了一大笔生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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