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裴筱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好像随着这口气,也抽干了他身上所有的气力。
他腰身一软,顺势滑进了沈璁的怀里。
“七爷饿过肚子吗?还有冻疮……”他无力地缩在沈璁怀里,摩挲着对方拳峰上的那几道伤口,“可比这个疼。”
“我师父走的时候,只有三十多岁……”
“如果我能早点挣到钱,兴许他还能再多活两年。”
冯吟秋对他是不好,但他现在有的一切,也都是冯吟秋给的;小时候被打得浑身淤青时,他也曾诅咒过师父早点死,但当冯吟秋真的咽了气,这个世界上就连最后一个在乎他死活的人都没有了。
孤独,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七爷……”他缓缓阖眸,耳朵紧紧地贴在沈璁的胸口上,像是在倾听对方心底最深处的声音,“何不食肉糜啊……”
“可你现在还会饿肚子吗?”沈璁轻轻抚过裴筱脑后的短发,眉头微蹙,“裴筱,我给你的还少吗?”
“多少算多呢?”裴筱还是闭着眼睛,但眉心也跟沈璁一样,渐渐蹙紧,“七爷这么有钱,是不是就可以放下厂子和生意,每天留在家里陪着裴筱,不要再出去赚钱了?”
“还是说……”
“七爷可以养着裴筱,一辈子。”
沈璁猛地坐直身体,也将裴筱从自己怀里摘了出来
他看着裴筱,阴沉着一张脸,“你是觉得我养不起你吗?”
“七爷当然养得起。”裴筱也没有躲避沈璁的眼神,只是轻描淡写地问道:“可是未来的‘沈太太’呢?她会答应吗?”
至此,车内陷入一片死寂。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气温也越来越低,上海滩好像马上就要迎来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了。
冷风终于吹醒了裴筱的理智。
其实从一开始,他也以为自己和沈璁之间只是一夜的露水情缘。
跟沈璁看不见他时,不会时时想念一样,他见不到沈璁时,也总能保持清醒;当他看见自己睡衣口袋里的支票,再次提醒了他,自己和对方的关系。
就是为了躲着沈璁,他今晚才刻意没有去百乐门,选了一家最小,档次也最低的夜总会;却不曾想,夜总会下午一打出他的招牌,孔立文立马就得了信,屁颠屁颠地去拍沈璁马屁。
当着沈璁的面,沈璁只要对他温柔一点点,他就随时可以沦陷。
刚才趴在沈璁的胸口上,他没有指望能听到对方的心声,他就是想听见沈璁的心跳,去证明自己不是一个人。
现在只要沈璁说话,哪怕只是随便说点什么,虚假的承诺,或是显而易见的谎言,他觉得他都能说服自己相信的。
可是沈璁沉默着,一言不发。
他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从来不屑于当一个骗子。
“七爷。”
当裴筱再抬眼时,风已经吹干了他的眼泪,他还是夜总会里那个最风情万种的交际花。
他拽了拽沈璁的领带,一圈圈缠在自己的手指上,“还做吗?”
“七爷要是没兴趣,裴筱就先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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