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吉娜惊道:“尸骨?找什么尸骨?”
韩若壁这才发觉,她竟不知道此次出来所为何事。
他不解道:“你大哥没告诉你这趟出来办的什么事?”
哈吉娜摇头道:“大哥只说爹有要事让你们出来办,没说的那么仔细。你既说找尸骨,找的是什么人的尸骨?”
韩若壁脑筋转了几转,当即明白定是哈默达的长子,在弟弟哈多的生死未经证实前,不愿将事情曝光,故意向哈吉娜隐瞒下来,也免得她为兄弟伤心。
他道:“就是具尸骨而已,其他的我也不知道那许多。”
紧接着,他又道:“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歇息了,明早还要赶路。”
哈吉娜应了声,二人分前后走回营地,各自回帐篷睡去了。
第二日一早起程,驼马队才行了半多日,忽然间,沙石四起,风声呼啸。
驾着这阵邪风,西边的天空中有一道黑压压的乌云,快速的向韩若壁他们这边翻滚而来。霎那间,原本亮堂堂的青天白日,瞬时变成灰蒙蒙、黑压压的一片,而一望无际的戈壁大漠上,尽是黄色的沙雾、灰色的砾石,厚厚的黄灰幕障遮天蔽地,四周顿成黑夜。邪风刮地而来,卷起的砂石打在身上噗噗作响,疼得人止不住地抽搐。
哈桑大叫起来:“刮黑风了!快掘地沟!拉住驼马!”
沙尘中,只见人影幢幢,有的卸下工具,全力挖掘地沟,有的去拉驼马,有的则就近寻觅蔽掩之所。
等若干个地沟一掘好,他们便几人扎一堆地躲了进去。
本来,在戈壁中若碰上这样大的风,最好的办法就是掘地沟,躲在其中。假如走霉运,刚好被沙暴卷了、巨石落上,那当然没命。但若没有这样凑巧,只是沙石在地沟上面刮过,却是无妨的。等黑风过后,纵然沙土积了有几尺厚,也是可以挖出来的。
韩若壁等人有经验丰富的哈桑带领,自然知晓,可不远处的一个人影却在纵马狂奔。
他身后,被狂风卷起的沙石团就象一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巨形沙石兽一般,随时会一口将前面的人和马吞噬。而那人惊得只顾拼命打马,仿佛在和身后的巨兽赛跑一样。
地沟里有人好心地高声大叫:“喂!那么跑不行!快找个沟渠躲起来!”
但在呼啸的狂风中,这声音没能传出丈外,就如被汪洋淹没的孤舟似的,消散了,那人根本不可能听见。
正在此时,马上那人的背后被沙石猛击了一下,却并未落马,只是身形微颤了颤。
由此可见,他并非寻常旅客,而是身负高强武功之人,否则在狂奔的马背上断不能保持如此稳定。
可是,任凭他武功再高,一旦被身后那强劲的沙石风暴追上,也难逃活埋丧生的命运。
眼见那人的衣裳已被沙石刮破,座下的惊马也有些腿软了,匍匐在沟中的韩若壁张口呼道:“莫再顺着风头跑,策马避过风头!”
他这声呼喊乃是以精纯的内力发出,是以穿透力极强地送至了马上之人的耳朵里。
那人闻听此言,精神一振,旋即拉马奋力侧向狂奔。
在马上,他边纵马前冲,边回头瞧看,眼见身后沙石少了,风力减弱,不禁对出声告诫之人心生感激。
可就在他暗自舒了口气,庆幸避过了风头的时刻,猛然间,风势骤变,狂风挟着大量的沙石,似千军万马,向他疾涌而来,中间有几块大石落下,正击中了他。
本来马上之人就早已筋疲力倦,这刻又被大石击中,只觉脑瓜欲裂,大叫了声:“我命休矣!”拼着最后一口气,奋力一跃,从马背上跃了下来。
在空中,他再也保持不了清醒,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只觉身体落下处似是别人软绵绵的怀抱,立时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才悠悠醒转。虽然神志已复,但仍觉后脑隐隐作痛,思绪有些模糊。他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一顶简易的帐篷内,一个穿着羊羔皮袄的男子正背向自己坐着。
瞧见有人在身边,那人加了份小心,双眼欲瞌,想假装未醒继续细察动静。
不想,那男子已转过身来,似笑非笑道:“江公子,既然已经醒了,何苦再要装睡?”
原来,那刚刚转醒之人正是江紫台。
同时,江紫台也瞧见了面前男子的脸,感觉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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