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放开剑柄,剑身轻晃。抬指,一寸寸收紧关节,捏住裸露在外的青锋。血从皮与刃的狎昵中爬下一大爷的掌心,含着黄昏的色泽溅落于褐土之中。
第三年了。
箫声停顿。剑客松开青筋毕露的手,鲜红飞快地欢涌而出,汩汩奔流于掌纹之间,汇成江湖,从指间倾泻而下。第三年了。
剑客的目光追随着鲜红。蓦地,一大爷极力伸展残损的手掌,任凭锋利的切口豁开,让痛楚从每一根指间、每一道掌间,逐渐明朗起来,积聚成海。一大爷的神色平静,却叫人觉得癫狂。
箫声复起,忧愁。久久伫立。
“走了。”
月明星稀,方才听一大爷一声叹息。“嚓”,剑客折下剑柄,沉默着提着它踏上崎岖的。
通往高处的小径。一大爷的步履蹒跚,竟似花甲之年的老翁般摇摇晃晃,却在某种奇异的平衡里如何也不曾倒下。
何雨柱闭目吹完了这曲,掀起眼睑瞥了剑客一眼,似怜悯般吐息,几个起落间便追上一大爷,身如飞燕般翩然立于一大爷身侧:“剑断,因果未断。”
何雨柱抬眼望见不远处的石头——上面赫然已有三柄断剑,每一刃都恰到好处,不曾少一毫亦不曾多一毫。目即此,一大爷终是轻叹一声:“你醉得太过了。”
剑客没有说话。一大爷由着自己歪歪斜斜的脚步向着山顶,一步步丈量出苍老的距离,将脚下每一个细小的气泡从泥土的桎梏中释放。
良久沉寂。
久到何雨柱不知想起什么畅然一笑,久到剑客的步履回复正常,久到熹微晨光堪破尘埃万丈,久到入骨的伤疤被阳光填平——“那么,是时候彻底断了这因果罢。”
剑客面向晨光而定,瞩目脚下山川万里,忽地从舌尖吐出这样的话。
何雨柱只觉得,一大爷的背影在天地间,好似一场幻梦。
剑尖指着那抹明黄。
“你不能杀朕,朕是天下之主!”
“天下之主如若猪狗不如,天下无主也罢。”
“好大的胆子!快来人……”
“师兄以为师弟如何进来的?”
“你果然受伤了。”
一大爷冷哼一声,坐在龙床上睥睨着剑客,“你且晓得朕是师兄,为何还要如此大逆不道!”
“更大逆不道的事我也做过,重八,大师兄是我杀的,为师父清理门户。”
“原来是你,伯青……”
一大爷恨恨瞪着一大爷,忽又神色一变,悲天悯人,“何谓清理门户?大师兄并未破戒,倒是师弟你,可犯了罪孽深重的杀戒!师弟,回头是岸啊……”
“大师兄的双手依旧干净,可一大爷已自愿入魔,助纣为虐。”
剑客讥嘲一笑,“我早已辞别师门拜入青城门下,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怎敢让一大爷泉下得知你和一大爷的作为,不得轮回!”
“何雨柱!”重八脸色铁青。
“朱元璋,该回头是岸的人是你。”
“朕的名讳岂是尔等可以随意呼喊的!”
“哼!狗皇帝,是时候了结了!”
剑客握紧手中的剑,崩着脸皮,一步一步踱近那抹明黄,“你三年前做了什么,没有人比你自己更清楚!”
“是又如何!朕只要这天下大权只属于朕一人!何雨柱,你已身受重伤,朕若是以命相搏,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师兄,你当真不肯回头?”剑客闻言停步,“世间你便不肯信一人?”
“当然信,”一大爷眯眼得意一笑,“我信你不会真的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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