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他有这样的好心:“学费要多少?”
他没给我答复,突然姿态强硬地揽过我的腰,手滑上去和我掌心相握:“要学什么?”
女声哑哑地唱“让你愉快,让我瓦解”。
我答:“当然是男步。”
裴雁来手指用力,然后说好。
如果触碰有形,那么我身上一定被点满野火。我被他按倒在沙发上时想,比起跳双人舞,裴雁来显然更中意和我做暧。
恰逢楼下某位住户醉酒后诗性大发,黑胶唱片刚好放到结尾,我在“太愉快难招架,比不上在你手中火化”的暧昧尾声里,咬着裴雁来的喉结,鹦鹉学舌地重复邻居的话。
“鞭笞我吧,月光。”
我说,这他妈可真是矫情透了。
但没想到裴雁来就吃我这土了吧唧的一套。
他从黑色的琴包里抽出琴弓,说,该收学费了。
……
……
茶几被我控制不住地推出去一米多。
裴雁来把失神到恍惚的我从地板上捞起来,按着脑袋冲完澡,连拖带拽地押回卧室的床上。
电子钟响了一声,是凌晨一点。
我睡意全无,一闭眼全是明早保洁阿姨见到客厅的一地狼藉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想睡?”裴雁来突然问。
我悚然一惊,条件反射道:“不来了。”
“……”
裴雁来似乎很无语。距离太近,温热的呼吸打在我颈侧上浅淡的咬痕,有点痒。
我意识到自己闹了笑话,找补道:“我是说,不如我们聊会儿天。”
我问他,腰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个问题,我从第一次在地下射击场看到他赤着的上半身时就想问了。刚刚在胡乱中蹭过去,粗糙的触感还留在指腹。
裴雁来很快给了答案,他说,裴崇捅的。
“什么?”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告诉我,裴崇行事乖觉,而自己部分遗传了这人和高文馥的恶劣基因。
裴雁来早熟,致使裴崇带人回来乱来时从不避讳,最过分那次,是他喝大了,酒前酒后两个人的设定并不稀罕,他强拉裴雁来和某唱片女王一起“玩儿”。
裴雁来不听话,裴崇就随手甩开水果刀捅了他一刀。刀口没得很深,裴雁来拔出来的时候,血把半边校服都染透了。
闹剧的结尾是裴雁来被发配陵市,开始了长达至今的独居生活。
那时候裴雁来只有十三岁。
还没来及心疼,裴雁来又说:“他不比我舒服。”
我问,什么意思。
“我捅回去了,正当防卫。”
说完,他眼睛弯起来,笑了笑,这次是真的愉悦,我听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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