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的午餐和前两天没什么太大差别。只是被这么一搅合,我化吐槽欲为食欲,吃得比以往要多一些。
以柏林自居的里包恩坐在我右手边的座位。毛利旅行团热热闹闹地跟我们拼了桌,挨个坐在长桌的对面。等到吃饱喝足,小朋友们开始抢饭后甜点,大叔侦探则不出所料地开了瓶红葡萄酒。
“来来,友寄小姐、柏林博士,我敬你们一杯!”他爽朗道。
提到喝酒,我倒是打起了点精神。举起高脚杯和侦探碰了一轮。作为在场唯三的成年人,这种场合乃是高中生与小学生们无法加入的。
因此园子只是两手撑着脸,和小兰聊起别的话题;而作为侦探的女儿,小兰小姐眼见自家老爸又要开喝,不由无语地劝说:“爸爸,你这回可不要喝到不省人事,姐姐下船的时候至少要清醒着跟人家告别吧。”
毛利:“这个不用你们这些毛孩子提醒我也知道啦。”
他死鱼眼地嘀咕一句,紧接着便吨吨畅喝。末了又嘿嘿咂嘴:“真不愧是好酒啊!”并毫不犹豫地续杯。
对此,我这次真情实感地站在毛利先生这边。
波尔多产区的红酒除去基础的单宁的酸涩口感,还比一般葡萄酒更添几分醇厚的、熏肉般的野味。
而游轮提供的皮诺塔吉红酒经过陈年柔化处理,肉味浓厚,黏稠感强,算是我在迄今为止的出差、酒局经历中喝到的酒中上等了。
我兴致高昂地品鉴半杯。余光里,里包恩喝完,放下玻璃杯,还去拿酒瓶打算续上。我于是手比脑子快,习惯性地把他的空杯子没收处理,放到我左手边。
“你少喝点。”我说。
旋即,我十分顺滑地拿着自己的杯子伸到他面前。这是我挡酒的一贯做法。里包恩本要给自己倒酒,顿了顿,便直接给我倒上杯子的四分之一。
我很是满意,收回酒液轻晃的高脚杯。正享受一口,抬眼却撞见几个年轻人如有实质的沉默的目光。
我:“……”
等等。忘记里包恩现在明显已经是个大人了,这时候管他喝酒未免有点奇怪。
反应过来,我如芒在背,找补般扯了个借口,“他酒精过敏,见谅。”
少年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里包恩放下酒瓶,不慌不忙地接话:“是吗?”
我没看他。几乎咬着酒杯杯沿,低声说:“是啊。”
里包恩:“我不记得我会过敏。”
我:“你忘了。”
面上不显,我盯着摆放在餐桌上精美的花瓶,在桌底下不轻不重地踢了他鞋跟一下。
里包恩的声音气定神闲地在身边响起。
“那就没办法了。毛利先生,恕我不能奉陪。”
少年们又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至于小胡子大叔,他半眯着眼,飞快地看看我,又瞧瞧里包恩,然后一副对某些事心知肚明但不会明着说的模样,摆
摆手道:“没事没事,身体重要嘛。”()
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他又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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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口多聊了一阵,主餐区不少乘客也都吃饱离开。里包恩便回房睡他的午觉了。
毕竟这家伙昨天睡了一整个白天,后面夜里就没睡着,应该是从凌晨两点半清醒到现在。我问他打算睡多久,后者只留下一句“看我心情,你如果有事就过来叫我,或者打电话”,继而转身离开。
我表示了解,因为吃得有点撑,决定到甲板上消消食。
而刚走出船舱,沐浴到温和的阳光与徐徐海风之中,一转头,可以说是没有悬念地对上小孩们闪闪发光的纯良的大眼睛。
园子和小兰去买饮料了,这些小鬼就像被放生了一样。
缄默片刻,我开口:“问吧。”
几人霎时化作大大小小的麻雀,热闹地纷纷围了过来。我背倚围栏,一手插兜,一手屈肘向后搭着栏杆,好整以暇地迎接采访。
然而小学生们有的踌躇不定,不敢发问,特此推举出了代言人灰原小朋友。
“姐姐,”茶色卷发的女孩淡定地上前一步,“‘你和柏林博士是上下级还是伴侣’这个问题的答案事关两包薯片的去处——”
“嘘、嘘!”紧张的围观人员小声提醒道,“这个就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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