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夏口县,校场军营。
一名身形魁梧,剑眉星目,肤色黝黑,面颊上一道刀疤异常显眼的男子在帐内喝着闷酒。
军营里是不让喝酒的,可校尉指责男子的时候,男子全然当没听到,动了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打不过,最后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兴霸,你怎么又喝上了。”帐外一名男子走了进来后,不客气的坐到了甘宁身旁,陪着一起喝。
“这些日子我怎么老看你往外面跑,你是不是又出去剪径了。”甘宁随口问道。
“想,但没敢去。”
与甘宁一起从益州逃到荆州的沈弥无奈道:“这不比蜀地,江上行事无人敢阻,孙家的战船经常会越境,这要是运气不好碰上了,自己怕是都要被剪了。”
江夏是黄祖的地盘,而黄祖在六年前射杀了孙家基业创始人孙坚,双方就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前些年还好,孙策一直蛰伏在袁术麾下,只是有机会的时候会公报私仇,但机会很少。
现在跑到了江东那头就不行了,除了跟严白虎、王朗他们死磕外,找着机会就跑过江夏来闹事。
就算自己没空,也让孙权带队,多了不强求,碰上了江夏军队就一个字,揍。
导致同为锦帆贼的沈弥特别尴尬,自己根本与孙家无冤无仇,却被连累的业务都没法开展。
“兴霸,我们毕竟不是荆襄人,无有人脉,黄祖瞧不上我们,还不如多弄些钱财到时候奔个好去处,怎么样,再带兄弟们出去干一票大的?”沈弥在诱惑甘宁。
“你不是荆州人,我可是,我祖籍是南阳的你不知道吗?”甘宁讷讷的回了一句。
“他不照样冷着你。”
见甘宁依旧无动于衷,他便转了个方向,“我查到了一处好地方,笮融的商队每隔一個月就会走水路运几船盐到庐江去,庐江水域嘛,也不算太远,那盐简直就是白送啊。”
盐在这个时代虽然被官府管控,世家也有伸手,但私盐买卖还是盛行的,很多地方甚至可以用食盐当成硬通货使用。
“我们刚到江夏那段日子不是抢过他吗,说后来被抢怕了就走了陆路,怎么又走水路了?”甘宁终于来了兴趣。
笮融在锦帆贼的眼里就是VIP客户,每次抢他的商队都是收获满满的,而且随行的护卫都弱的不像话,沈弥说的对,抢他跟白送没区别。
“听说是前些日子吕布招揽他却被他骂成了边陲流民,两人因此结怨,现在吕布得势了,连商道都不让他走,他只能从广陵走水路了。”
听沈弥这么一说,甘宁连手中的酒壶都放了下来,皱着眉头沉思。
抢笮融是信手拈来的小事而已,孙家他也丝毫不惧,孙策有小霸王的称号那是没遇上我甘兴霸而已。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黄祖,毕竟他是严令禁止劫掠的。
“别想了兴霸,用咱们自己的船,我都安排好了,弟兄们也不用去太多,两艘船百人就足够了。”
沈弥很兴奋是因为他知道几船盐值多少钱。
甘宁喜欢华衣锦服,但他本身不是贪财之人,纯粹是看不得这群跟着自己从益州跑到荆州的老伙计们憋的难受。
过去自己不想去,他们也不勉强。
现在不同了,长江上有孙家兵,自己不去,手底下这群人底气就不足了。
甘宁双手搀扶着台案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兵镧前抚摸着交叉摆放着的双戟,这双铁戟的末端用铁链连着,浑然一体。
“什么时候。”
“前两次都是在二十七八,如今已是月中,从江夏顺流到庐江却也快,两天就够了,我们还有时间准备。”沈弥摩拳擦掌,兴奋不已。
“老规矩,用我们自己的船,让弟兄们分别离营。”甘宁闷声说完沈弥就兴冲冲的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这样的行动还是需要时间准备的,用的私船放在了商贾的渡口上,还要挑选出军士慢慢脱离营房。
不过沈弥已经有经验了,大问题出不了,就是费些时间。
。。。。。。
刘勋披着一件袍子,盘膝坐在榻上,双手摩擦驱散着因为连日暴雨带来的寒意。
这雨这么大,这么急,是他没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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