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叶熙豁得出去,临出陆府之前想起陆锦不停揉眼睛,灵机一动,将事情夸大其词,她也不是第一次演戏了,这点儿情绪拿捏的比较稳当,说完之后怕穿帮,很悲伤地转过身去背着花绫子不停地颤着肩膀,心里扑通扑通的,替自己捏把汗:花绫子你跟我摆谱儿是吗?我倒要看看,你对陆锦是真情还是假意?
&esp;&esp;“你说的可是真的?!”
&esp;&esp;花绫子心头猛地一颤,差点从毛驴上摔下来。
&esp;&esp;“大过年的,我何必说些丧气话!是真是假,你看看不就知道了!说起来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这样伤他,我又何必前来试探你?要不是你铁石心肠拒绝他,他又何必心不在焉,炮仗炸在眼前都不知道躲避!”
&esp;&esp;花绫子的声音都开始颤抖,“…怎么会…,他平时那样心细的人……”
&esp;&esp;叶熙看她怅然若失,冷冷笑道,“我当你是什么英雄豪杰,不过是个势利的女人,利用了别人,就甩在一边,花绫子,没有陆锦,哪有你的今天!算他看错你了,我现在才明白,自己就不该来这一趟,你就是那戏文里的女陈世美!陆锦沾上你,活该倒八辈子霉!”
&esp;&esp;花绫子被叶熙几句话就戳到了心坎上,陆锦瞎了,她难辞其咎,别说入赘,就算将来嫁人,她的良心上也过不去了。
&esp;&esp;……
&esp;&esp;“不行!我得去看他!”
&esp;&esp;花绫子当机立断,调转驴头,风驰电掣往陆府跑,地面积雪深厚,驴蹄打滑,真就将花绫子给摔下来,花绫子骂一声畜生,身上雪沫子都顾不上拍,忍着疼挣扎起身,骑上去又开始跑。
&esp;&esp;“还说不喜欢?见过作的,没见过这么作的!”
&esp;&esp;叶熙冷嘲热讽,快步转出丰乐楼,将一直跟在身后偷听的石头提溜出来,骂道:“你家公子瞎了,你居然敢到处乱跑!”
&esp;&esp;“不不……会吧?”石头心有余悸,骑了快马飞奔回府。
&esp;&esp;两个丫鬟小菊和小梅一直在外面候着,见她出来,上前相迎,担心道,“姑娘,奴婢觉着这事儿搅大了……”
&esp;&esp;叶熙不以为然,上了小轿,笑道,“就要搅大,越大越好!”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想起这文最开始的名字叫做《花花娘子美相公》,于是,。。。。。
&esp;&esp;☆、倒计时三
&esp;&esp;花绫子心急火燎的赶到陆家,陆府静悄悄的,虽是张灯结彩,却一点也没有过大年的气氛,陆远先见的她,还没等她行礼,便开门见山道,“花东家,我儿…他…”
&esp;&esp;“他,…他怎么样了?他在哪儿?!”
&esp;&esp;陆远神情悲伤,欲言又止,花绫子越发焦急,陆远不忍细述,干脆让小厮带着越发焦急的花绫子直接去陆锦的落梅轩,穿廊过桥,风雪迎面,院子里梅花清香绽放,碎裂碰撞之声不时响起,在一片宁静中显得极为刺耳。
&esp;&esp;“走!你们都滚,围着我一个瞎子做什么?”
&esp;&esp;房里传来陆锦撕心裂肺的喊声,小厮都被轰出来,手足无措在廊下站着。花绫子飞奔过去,一把推了房门,瞧见陆锦衣衫凌乱,细纱布蒙住双眼,正胡乱将碰到的摆件家什一股脑儿全扫到地下。
&esp;&esp;“陆锦!”花绫子过去拦他,心疼不已,“小心别磕着。”
&esp;&esp;“要你管!”有泪水穿过纱布从脸颊上流下来,隐隐掺杂血色,陆锦神情激动,双唇紧抿,突然间愣了一下,开口道,“是你!你来做什么?不是不想看见我么?正好,我也不想看见你,反正我也看不见!你走!你给我走!”
&esp;&esp;陆锦内心崩塌,一扫昔日温润如玉的形象,从前对花绫子都是轻声细语,可现在完全是破罐子破摔了。
&esp;&esp;花绫子心里一懵,根本顾不上思考,看见他泪中滴血,仿佛那血就从自己心头滴下来的一样,疼的无以复加,“陆锦,我…我,我那是不得已……”
&esp;&esp;“……不得已?嗬,能有什么不得已?如今你可满意了?我再也不会勉强你的不得已!”
&esp;&esp;他说着说着,突然安静下来,垂丧着脑袋,唉声叹气。
&esp;&esp;花绫子心头止不住发疼,近前抓住陆锦的胳膊,“陆锦,我恨不能瞎的是我自己。”
&esp;&esp;“当真?倒也不枉我陆锦那样爱你一场。”陆锦闻言,凄美一笑,伸手推开她,跌跌撞撞碰倒在门槛上,顾不得磕伤,言谈间倍感忧郁,“……可惜,我看不见了,……与谁都是拖累,谁还会嫁给我呢,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花绫子你走吧。”
&esp;&esp;石头躲在门外掉眼泪,看见陆锦趴在地上,忙扑上去扶他,嚎啕大哭,“公子啊,你怎么这样自暴自弃,你心心念念的人就在你跟前,你可不能放弃治疗啊!花东家有情有义,一定不会抛弃你的,你要相信自己总有重见天日的时候啊!”
&esp;&esp;石头抱着陆锦哭得稀里哗啦,花绫子被这哀痛悲伤的氛围感染,禁不住眼圈儿发红,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握紧了拳头,故作淡定,问一旁陪同的管事,“大夫怎么说的?陆锦的眼睛……”
&esp;&esp;陆锦院里的管事起初声音倒还镇静,“府医看了,宫里的太医也看了,都说要公子静养。说他情绪反复,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多好的药用上,也是希望渺茫啊,花东家,你是我们公子心尖上的人,你好好劝劝他吧,他寻死觅活的,连老爷都拿他没办法,陆家就这一根独苗儿,要是有个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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