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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3页)

&esp;&esp;泉九听了一耳朵,打个寒噤,抖落一身鸡皮。

&esp;&esp;岑开致轻轻摇头,道:“如此说来,可是劫财了?我这番问米叫她薅去一两多的银子,她这门营生只要撞对了傻财主,不知能榨出多少肥油,叫人盯上也不奇怪。”

&esp;&esp;“下定论尚早,金珠银豆虽没了踪迹,但褥子底下的银票,夹缝里的地契都还在,若是做惯了劫财的,这些地方不会不搜。”

&esp;&esp;江星阔毕竟老道,这文婆子算是三教九流里的行家里手,她活到这把年岁,虽是练得滑不丢手,可也说不准阴沟里翻船,一不留神知晓了谁家秘密,遭人灭口也未可知。

&esp;&esp;有些话在食肆里不好说,泉九摸摸鼻子,道:“大人,佑圣观一带是歪牛的地头,我去找他探探消息?”

&esp;&esp;江星阔略一点头,道:“别失了分寸,你与他从前是街面上的兄弟,如今却隔了一层。”

&esp;&esp;泉九连忙应下,他爹娘去得早,兄嫂嫌他累赘,处处苛待。家中分明有新米,偏叫他吃陈的,且一口一嘴沙石。他嫂子又是个惯会装相的,人前叫三郎,人后骂吃白饭的。

&esp;&esp;年岁略大一些,他自己就去街面上找食吃了,同歪牛混做一滩,有一日蹲在街边组了个赌局耍钱,被瞿夫子逮了个正着。

&esp;&esp;瞿夫子唯一一次对他好声气,带他家去用了饭,又劝他寻一份正经差事,莫要厮混空度年华。

&esp;&esp;泉九臊得站不住脚,低着头往外跑,从此便不怎么与歪牛他们往来。

&esp;&esp;佑圣观既是热闹之所,必然龙蛇混杂,粗粗一瞥,只瞧见那面上的欢欣明快,却不见底下暗流涌动的涡旋。

&esp;&esp;拐子、骗子、偷儿,全在这一条浮着香灰的黑水里摸食。

&esp;&esp;这郎君的眼珠子全贴在小娘子的脸上,钱袋就是滑走了也无知无觉。

&esp;&esp;舍七正美着呢,钱袋忽然就脱了手。

&esp;&esp;“喂!穿绿衣那个,钱袋丢了不知道啊?”泉九将钱袋一抛,也不理那人千恩万谢,用刀鞘一拢舍七的肩头,道:“别苦哈哈的,请你们老大吃酒去,他人呢?”

&esp;&esp;歪牛手下几个小弟供奉着,懒洋洋的倒在街尾蹭听茶馆的评书。街面是走道的地方,他倒好,摆了张躺椅,知道他是地痞无赖,惯会私缠,茶馆还要奉茶给他,求个相安无事。

&esp;&esp;歪牛虚眼瞥见一身官衣,差点蹦起来,逮看清了是泉九,又要伸手搂抱,只是想起他如今身份不同,又悻悻然收回手,道:“你小子今怎么来了?!我也找你呢。”

&esp;&esp;两人寻了个地方吃酒,听了泉九的来意,歪牛一拍大腿,道:“我这有个消息,保准叫你升官发财!”

&esp;&esp;泉九知道歪牛一句话里有八两的水,捏着花生米道:“什么?”

&esp;&esp;“江少卿的先头那位啊,我眼睁睁瞧着她进去的,马车愣大,想看不见都难。文婆子那几天买卖真旺,原先都是些老不死的,这几日倒来了好些皮滑肉嫩的小娘子。”

&esp;&esp;见他越说越不像话,话里还连带上了岑开致,泉九塞了个咸菜墩子进他嘴里,道:“快快闭上臭嘴,全是浑说!”

&esp;&esp;歪牛咸得龇牙,又坏笑着道:“我没浑说,那瘸腿娘们是昨个来的吧?前个也来了个小娘子,跟她一样偷偷摸摸,好似见得不人,一个人低着头走道,灰狗凑上去还香了那小娘子一口,吓得她哭得娇花一般。”

&esp;&esp;见泉九面色不愉,歪牛撇撇嘴,道:“没劲,行了不说这些了,你那个嫂子,这两天打听你呢。”

&esp;&esp;泉九顿生警惕,道:“打听我作甚。”

&esp;&esp;“不知从哪听来,说你在大理寺月钱高,还得孝敬银,想把娘家侄女说给你。”

&esp;&esp;泉九狠狠啐了一口,“做他娘的大梦,老子就是一辈子打光棍,也不娶她孙家的女!”

&esp;&esp;歪牛道:“你住在官廨里,她再怎么盘算也不敢进去,只叫路上别叫她缠上就是,你如今也是有头脸,与她推搡起来不像话,还是躲着好。”

&esp;&esp;这话是正经为他好的,泉九叹了口气,拿起酒盅与歪牛碰杯,一饮而尽。

&esp;&esp;文婆子死得很痛快,索命就用了一刀,这功夫连泉九都难做到。

&esp;&esp;“大人应该可以做到吧?”阿田倾慕的看着江星阔,随即就被泉九盖了一巴掌,“说的什么鸟话!?大人的刀法铁定要比这个好。”

&esp;&esp;周锦录从旁走过,轻笑一声,落在泉九耳中,分外刺耳。

&esp;&esp;“江大人的手下总是如此,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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