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几秒,奚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我还想跳。”奚柚温声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你们都很担心我,但是我还是想跳。妈,我们北楼的人都说,舞蹈是条不归路。”
不归路。
永不回头。
奚柚笑:“你们可能很难理解我的坚持,但这是我这辈子,唯一想做的事情。我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我也愿意承担这样的风险,我想跳。”
舞者的是有舞台寿命的,到了一定年纪,就像是游戏里为数不多体验卡,上一次舞台都显得极为难能可贵。
她才十七岁。
她不想让她的舞台寿命,停止在十三年。
“裴奚柚,我们客观一点看问题,”奚诺认真道,“就算你能重新跳舞,你也回不到以前水平了。”
回不到以前的水平,跳得越来越差,这些会像是跟随着她一辈子的印记。
奚柚是被宠着长大的,更是名利双收,骨子里生来骄傲。一旦陨落,她自己心里那关便是难题。
“我可以努力,我想试试。”奚柚淡声道,“我不想让我自己,在四五十岁的年纪开始后悔,十七八岁的我没有坚持。”
奚诺忍不住火气,高声道:“你现在连正常走路的水平都达不到!你要怎么跳?!你知道你还要付出多少才能跟正常人一样吗?二次跟腱断裂,你下半辈子只能坐着轮椅,躺在床上啊!”
比起奚诺的声嘶力竭,奚柚显得格外冷静。
她知道她这样的坚持,可能是愚笨,可能是偏执。
但这都是她愿意承担的。
“行,现在连妈妈的话都不听了是吧?”奚诺气得摔掉了手中的青花瓷茶杯,指着门口的方向,“你要是还想跳舞,以后就别回这个家!”
奚柚老实站起身,很郑重地给奚诺鞠躬道歉,“对不起。”
裴执礼拉住奚柚的衣袖,低声唤,“姐姐。”
“没关系的。”奚柚伸手摸了摸裴执礼的头发,“你安慰麻麻,我先出去了。”
少女倩丽的身影在地面上勾勒,薄背挺立腰身纤细,长腿笔直,唯有脚后跟留下的伤疤扎眼。
她没有回头,长发微扬,如同她每一次坚定了的信念。
小时候,裴执礼听过奚柚说跳舞。
“没办法,梦想都是这样的。”小女孩仰望着星空,“人这辈子,总要有一次是不遗余力、拼命尝试过什么。”
盲目而愚笨的坚持。
或许只要她能再熬久些,玫瑰园里的万顷玫瑰,终有一日,会以最为独特绚烂的姿态盛放。
夏季蝉鸣起,雷雨过后,光影如同往常,世界从未磨灭过少女的那份执着。
奚柚脚伤,自己也走不远,在大堂里,等着陆枕川来接。她手机里按着消消乐游戏,找管家拿了帽子,遮挡住了脸。
在汉唐庭还好,这里的住户非富即贵,时常能见到一线艺人。
奚柚:【哥哥,你还有多久能到。】
陆枕川:【十分钟。】
【好。】
奚柚正想低头打开游戏,大堂入口走进了个漂亮小姐姐,紧身短T恤搭配上宽松的灰色拖地裤,胸前曲线美好,小蛮腰纤细惹火。
红唇媚眼,眸光扫过人的时候,像是会勾人的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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