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慕容黎浅眉一笑。
夺了天权的钱粮吗?似乎也是一件相当有趣的事。
对于子煜之死,琉璃派遣子煜到天权是学习中垣文化,不是顶替天权将军上战场抵御外敌,说到底,子煜之死也是天权王的不作为,要承担一半的责任。既是不能直接斩了天权王,那么这样的报复也算出了一口恶气。
不夺被敌军屯为军粮反攻自己,岂非可悲可叹,素闻天权乃中垣第一大物国,物厚而财丰,极尽奢靡。这一批被掏空的国库钱粮中自然是有无数奇珍异宝,若是运回琉璃,对琉璃经济影响堪称一绝,夺了这批钱粮,实实在在得之我幸。
这原本是属于天权之物,就算出力帮兰台令夺回来,出于友邦之情,也没有讨要钱粮的道理,既是兰台令主动提出分赃,实则是借此拉拢自己送来的一份大礼,何乐而不为?
五成,这真是一份相当厚重之礼,就算与天权王再续友邦之情,天权王也未必舍得。
兰台令为了取得离魂剑还真是下了血本。然而他既非天权兰台令,那么这批钱粮原也非他之物,如此夺取,似乎有些狼狈为奸之嫌。
不过五成这么大的诱惑,自然要承兰台令给的这份情。
子兑沉吟片刻,这个交易于自己没有任何坏处,白捡的便宜不夺白不夺,不过慕容黎的话真假难辨,他是个谨慎的人,思索着:“此言当真?”
“君子一言。”慕容黎将手掌伸了出去,像是盛情的邀约。
“驷马难追。”
双掌相击,两人相视而笑。
有预谋的合作,堪称完美。
子兑提起玉壶,将慕容黎手中的琥珀盏满满斟了一杯,那酒色如慕容黎的衣色般红得妖异,他放下玉壶,举杯相邀,敬慕容黎:“细细品来,公子这酒世间一绝。”
慕容黎举杯畅饮,好似不胜酒力,微微拂了拂额头,侧身倚着椅子,握着酒盏微微转动着:“国主若是喜欢,日后羽琼花艳丽之时,在下亲酿,送呈琉璃。”
“如此,不胜荣幸。”子兑面露笑容,“本王需要做什么?直接动手?”
慕容黎神色并未有丝毫改变:“近日战火频繁,边境多流民,偶尔流民作乱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子兑一笑:“本王扮作流民下山打劫?”
慕容黎微笑,摇了摇头:“若是直接将军粮运走,打草惊蛇,得不偿失,我只需要一盏茶的时间,将货物调换一下,他们继续运出他们的货物,我们换走我们所需之物,岂不美哉。”
“本王便给公子制造一盏茶时间。”子兑将杯中之物一口饮下,畅快淋漓。
真是个晴朗温和的天气。
……
自瑶光国大丧之后,边境就多出两倍不止的行商,上头下达的命令,瑶光天权合二为一,为鼓励各处商镇发展,应大力促进通商之事,所以只要握着通关文牒,货物不是违禁之物都一律放行。
总有一批行商拉着同样货物同样车辆卯时进入,次日戌时出。
起初,边关守将还会打开货物例行检查一番,也不是什么重要之物,寻常交易丝绸布匹,瓷器珠宝之类的。如此反复一个月,守将和商贾们渐渐混成了熟悉的陌生人,看到同样的车马货物,随便瞅瞅都懒得打开,就直接放行,无论是进入的还是出去的。
所以,当萧然拿着同样的通关文牒,拉着一堆同样货物的马车进来时,守将眼皮都未抬起,就直接撤走拦路。
……
萧然走进那间院子的时候,东方的天色刚显出一点青白的颜色。
慕容黎好整以暇的倚着椅子品尝半盏羽琼花露,嘴角沾染一点残酒余红,呈现一种诡异的惊人的美,悠悠转动杯盏。
萧然行礼:“王上。”
慕容黎将目光投向远天,淡淡道:“东西可安排妥了?”
萧然:“已按照王上吩咐将同样的货物安排到同样的院子当中。”
慕容黎挥了挥手:“时机一到便行动,下去吧。”
萧然未动,默然片刻,突然问道:“王上,遖宿王囚禁方夜,困住王城,微臣是否前往解救?”
慕容黎淡淡道:“毓骁围着瑶光,实则是护着瑶光,方夜无碍。瑶光主力与遖宿大军对峙,不敌,节节败退,撤往北境。”
萧然眼珠转动,沉吟着,明白了慕容黎此话的用意,垂首:“微臣明白。”转而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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