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阁楼,自然要住天子,那么黑云笼罩下的阁楼呢,是否住着恶魔。
慕容黎抵达的时候,阳光隐退,遥远的天际,乌云密布,似乎马上就是狂风暴雨。
仲堃仪正坐在楼台上,望着这座南陵城,黑云压城城欲摧。
这座高塔,一共有七层,他只是坐在最高层,望着这座城,等着慕容黎。
微笑,从他的嘴角浮起,这座高高的阁楼,实际上坐落在南陵城北面,站在第七层上,可以俯瞰全城,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脱他的眼睛。
从慕容黎踏入城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在看着他,他欣慰的是,慕容黎竟然真的独自前来,没有任何护卫跟随,明知自己要的就是他的命,他是不是太托大了?
慕容黎走上第七层阁楼。
第七层,自然是要比下面几层规模小了些,但论精雅奇绝,比起瑶光王府,也不遑多让。
这间阁楼由九扇巨大的屏风围成,屏风之后是数间小巧精致茶室,茶室之后又是小屏风隔开,才到楼台。
在如此精巧的茶室中暗藏杀机,似乎没有人会发现。
慕容黎并没有走向楼台,他就在这间阁楼的中间坐下,面前是一尊茶案,上面摆着一只铜釜,一个沙漏,釜中茶汤正浓,沙漏静静流淌。
他微微道:“好久不见,仲兄这些年日子过得似乎还不错。”
仲堃仪看了看这天,黑云几乎覆在头顶,沉闷的雷鸣撕破了寂静,狂风打着屏风猎猎作响,几乎要将屏风撕碎。
恐暴雨将至,他从楼台穿过茶室,走进阁楼,每过一间茶室便将屏风合上,直到小屏风和九扇大屏风全部合上,再也听不到外面震耳的雷鸣和猎猎的狂风之声,才微微一笑:“托你的福,过得有点不顺畅。”
狂风的宣泄与炸响的雷鸣之声被阻隔在外,阁楼中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铜釜下泥炉中木炭燃出的呲呲火声,沙漏滴落的沙沙声,带着些细微的波动。
“那可巧了,本王最近也有些不顺畅。”慕容黎端坐着,谓然一叹,“本王思来想去,原来本王所思之物在仲兄手中,少不得也想瞻仰此物以慰相思之苦,不过看仲兄孑然一身,本王今日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日子不顺畅,砸锅卖铁只剩两袖清风,哪里还有你惦记之物。”仲堃仪看了慕容黎一眼,幽幽道,“不过我奉劝你一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是莫要觊觎,免得飞来横祸,尸骨无存。”
慕容黎悠悠长叹:“人们不常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本王想要什么,王臣理应乖乖奉上,怎能说是觊觎呢。”
欲抢夺别人之物还如此冠冕堂皇,不是一般的厚颜无耻。仲堃仪表情都要凝固,在慕容黎对面坐下,开始烹茶:“你看这阁楼怎么样?”
“高耸入云,坠入云端,宛如天上。不想今日天公不作美,看不见这芸芸众生。”
“天上的阁楼,应该住谁?”
“天上的阁楼,应该住天子。”
仲堃仪微笑的看着慕容黎:“你看,我连你的埋骨之地都帮你选在天上,是不是很体贴?是不是很符合你这个天子的身份?”
慕容黎微笑着:“仲兄有心了,本王甚为欣慰,想必仲兄也很喜欢这里。”
仲堃仪煮茶的手停顿下来,他摸不透慕容黎为何能如此镇定:“你知道我要杀你,还敢独自前来?”
慕容黎的笑容依然那么寂静:“自从天枢王去世,仲兄杀我之心便不曾断过,本王不是还活得好好的。本王来此,不过是想找老友叙旧,毕竟,我们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斗来斗去的,应该有很多话要谈,不是吗?”
叙旧?若不是要保持仪态端正,仲堃仪真想呸他一脸,分明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何来的旧可叙。
他皱起了眉头,第一次发觉他也无法将慕容黎看透,他总觉得,慕容黎的这场赴约,不是单纯的想要纯钩,甚至,他根本不是为纯钩而来。
既然不是为物,那么明明是稳操胜算之局,他总不会蠢到置自己于死地吧。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今日的天,阴云密布,令人心中生出一股烦闷之感。
浓茶被点成清茶,推到慕容黎面前,仲堃仪道:“既知我不会将那物带来,又为何要赴约呢?想必你也不是会为区区几个贱民的命葬送自己命的人。”
茶碗清莹,在慕容黎的手中,就仿佛擎着一片青天的倒影,他悠悠道:“或许本王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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