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可怜人比比皆是,如过眼云烟,裴晏并不在乎。然“长安郡主”这四字,却牢牢踩中他的命脉。
裴晏高立于马背上,垂首睥睨那被姓洪的牢牢护在身后的小孩一眼,皮肤黝黑,骨瘦如柴,浑身上下干巴巴的,也不知身上有哪点好的,竟能入得沈鸾的眼。
往事历历在目,裴晏走神间隙,李贵后脊已沁出细汗:“主子,太医还等着,您……”
裴晏终回神,伸出手,任由洪太医为自己包扎伤处。
洪太医拿银针细细挑去裴晏掌心的碎片,又拿纱布紧紧裹住:“切记伤口不能碰水,若沾了水,可就落下病根了。”
李贵躬身,又递了两对金锞子:“劳洪太医走这一趟。”
洪太医笑着接过:“五皇子客气了。”
冬日日短,只一盏茶功,天色已然暗下。
裴晏一改先前的淡漠疏离,朝洪太医拱手:“先前是我失礼,望洪太医莫放在心上。”
洪太医慌忙掀袍,半跪在地上:“下官不敢。”
裴晏伸手,虚虚将人扶起,又轻咳两声:“皇兄待人宽厚,礼贤下士,连我这样的人……”
裴晏面露悲怆。
洪太医:“五皇子乃皇子,是天下何等尊贵之人,怎可妄自菲薄?”
裴晏弯唇,视线似有若无在洪太医脸上掠过。
宫中人人皆知,洪太医最是识时务、见风使舵一人,从不结党营私,平生所爱,不过金银二字。
然就这样一个人,被抓捕进了诏狱,连着受了三日酷刑,也不肯透露沈鸾半个字,不肯透露半点裴仪的下落。
裴晏敛去唇角笑意,只淡声:“洪太医不必安慰我,这深宫红墙,也就皇兄记得我一二。我昏迷二月有余,还未前去东宫请安。”
裴晏眯眼打量洪太医,“皇兄最近,身子可还康健?”
“五皇子放心,太子殿下身子无恙,只今日天寒,长安郡主不放心,故让下官前去请平安脉。”
“长安……郡主。”
沈鸾。
裴晏低喃,眉宇极快掠过几分阴翳。
沈鸾就那么担心那个病秧子,明明裴衡什么事也无,还得火急火燎、巴巴地让太医前去。
喉结滚动,裴晏竭力压抑怒气:“郡主最近……可还好?”
……
直至送了洪太医出宫,李贵仍是一副神游天外之样。
好几次,裴晏抬眸,都对上李贵悄悄打量自己的眼神。
裴晏接过宫人递来的西湖龙井,漫不经心道:“……有话要说?”
“主子。”李贵期期艾艾,拿眼细细看裴晏,“您方才问那长安郡主,是要作甚?”
裴晏往日和沈鸾势同水火,好几次,还想置沈鸾于死地,怎么一觉醒来……竟变了个人似的。
李贵愁容满面,有点担心裴晏是被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上了身。
“我以前……很讨厌沈鸾?”裴晏拢眉沉吟,忽的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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