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陈诚沉默了数秒钟后才再次开口。
“我之所以迟到了两小时没来上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在纠结这个问题。
本来是想要以迟到来逃避的,虽然有些想当然,但万一许秘书就明白我的苦衷,知道我是在有意躲着不敢接这活,然后自己就离开了呢?
都说人性本善,我自然还是希望许秘书或者说观察员能明白咱底层的艰难,然后赏条活路的。
只要大家没见面,没有当面拒绝,好歹还都留下了些许颜面不是?
但许秘书是真没给我留退路啊,就这么一直守着。
没办法,就只能是当面得罪咯。
既然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躲都没得躲,那我也就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我是这么考虑的,吴观察员你看对不对哈。
首先,我是考试进来的,学历也还可以,得罪观察员可能会被针对,但在没犯错误的情况下,没谁能随意开除。
如观察员你刚刚所说一句话让我滚蛋的可能性其实不大。往最坏处想也就是发配到乡镇卫生院去打扫个卫生,做个后勤。
其次,如果我对权力的认知确实不够全面,你是真的有能力、有办法将我给开除了,但也只能是开除我的工作,而不能斩断我从事医务工作的路。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我需要到别的省市医院去重新应聘,能不能重考编制不知道,但做一名合同制医生肯定是可以的。
然而,如果我选择讨好观察员您呢?
你凭良心说,我帮你这么一回,你就会记得我这个人,然后在不久的将来对我予以提拔吗?恐怕是你连我的名字都不会知道吧?
你看,我冒着吊销医师资格证、可能会终身被禁止从事医务行业,甚至是名声狼藉、还有可能坐牢的风险来帮你办事情,到最后你别说记住我这个人,恐怕连这么件事都不会留下什么印象。
观察员啊,有的时候,对于你来说是一句话的小事,哦,你都不屑自己说一句话,而是打发一个秘书过来交代一声就可以了,但对于咱们小人物来说呢?他就是生死存亡的大事啊!
最可怕的是,你这一句话只要出了口就是佛旨,我们这些小人物就没了退路,就必须去做出取舍!
然而呢,咱们是无论怎么选择,都是只有死亡,却再也找不到半点生存的空间。之所以还要挣扎一下,无非是想找个更加无痛苦或者是更缓慢一点的死法罢了。
不过我还是要感恩你们大人物的仁慈和民煮。
好歹也给了咱们小人物选择的机会不是?
还是如此开明的可以自主选择的机会!
比如这次,我要是给开了证明,就会每天提心吊胆地等着事发。而且事发的几率还很高,毕竟这个鉴定不是咱们一家医院才可以做的了的。而我不给开呢?又把您老给得罪死了。然后就只能等着开除或者扫厕所日子的到来。”
“意思是你已经做出选择了是吧?就是说,在你的权衡之下,我成为了那相对较轻的一害了是吧?”吴甲现在倒是也不恼了,还真像是没事人一般开始陪着陈诚聊了起来。
“其实吧,观察员,我还有一个办法,不过就是需要占用你一分钟的宝贵时间,劳动你金贵的手。嗯,就是希望你能动手写张条子。
只要你写条子让我办,我就立马就执行命令,绝不拖延时间。”陈诚停顿了片刻,像是下了某个决定似的说道。
“你还真是把自己看得有些高啊!我给你写条子?你还真敢开口!”吴甲气势陡升,话语中既有怒火也有威严。
“不开口不行啊,我也希望能够既不得罪你这尊大佛,又能够不把自己逼到绝地嘛。好歹也是个希望,不试试怎么知道一定行不通呢?是不是?
如你所说,只是动手写几个字而已,既不浪费时间,也不浪费力气,小事而已嘛。万一你就愿意开恩呢?”陈诚继续垂死挣扎地说道。
“那你现在试过了。我告诉你,行不通!我的条子还没有那么廉价。”吴甲说道。
“观察员,你是不是在担心事情暴露后对你有影响?
不应该啊?
如你所说,就是动动手的小事嘛!
这样的小事对于你这种大人物来说,应该不算个事吧?
虽然对我来说是事关生存的大事,但相信到了你这位置,估计连个点名批评都不会有。你顾忌个什么呢?”陈诚继续努力。
“你是不是觉得如果我给你批了条子,然后你把事情给办了,然后今天你顶撞我的事情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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