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总管轻咳一声,县丞赶紧低下头。
&ldo;怎么回事?&rdo;轩辕符问道。
胡总管恭敬回道:&ldo;今日是上巳,前夜饮宴时,王爷定下说要至弱水畔踏青,不知可有变改?&rdo;
轩辕符似是回想起来:&ldo;恩,确有此事。&rdo;
胡总管笑道:&ldo;这位是姑臧县丞,特来迎候王爷。&rdo;
轩辕符点了点头。
那县丞五体投地,高声道:&ldo;今日得见王爷玉颜,下官死而无憾。&rdo;
轩辕符向来不喜阿谀之词,淡淡道:&ldo;够了。时辰不早,便起驾吧。&rdo;
胡总管赶紧安排,却听轩辕符冷冷道:&ldo;胡总管,击鼓鸣钟关系全州子民生计,下次再擅自改动,本王砍了你的脑袋。&rdo;
胡总管吓得面如菜色,拼命磕头:&ldo;奴婢万死,奴婢再不敢了。&rdo;
轩辕符并未理睬他,回头看向那青衫公子:&ldo;愣着做什么?还不跟着。&rdo;
那公子似是迟疑了下,缓缓道:&ldo;下官还是不去了罢,恐让王爷扫兴。&rdo;
轩辕符边登上马车,边不耐烦道:&ldo;上来,难不成还要本王专门下令请你么?&rdo;
那公子不再坚持,被人搀扶着,也上了车。
胡总管擦了擦冷汗起身,拉了县丞一把:&ldo;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上马?&rdo;
县丞偷偷问道:&ldo;那公子是何人?竟能与王爷同乘。可下官看王爷对他也不甚器重啊。&rdo;
胡总管挑起一抹冷笑:&ldo;八品录事周琦。&rdo;
县丞感慨道:&ldo;王爷真是勤勉政事,一大早就召幕僚入府,真让我等羞愧无当,感佩无地啊!&rdo;
马车颠簸,轩辕符端坐其中阅读文书,偶尔扫一眼窗外景色。
周琦跪坐在角落,专心致志地煎茶。
&ldo;江南的上巳与陇西有何不同?&rdo;轩辕符突然问道。
周琦停下动作,低首答道:&ldo;回王爷,去年此时,下官尚在洛京,故而不知陇右风俗。&rdo;
轩辕符留心他的神色,冷冷一笑:&ldo;那便告诉本王,苏州是如何过这三月三的?&rdo;
周琦没有抬头,但轩辕符知道,提及故乡事,此刻他心内必如刀割。
将煎好的茶水倒入公道杯,周琦缓缓道:&ldo;也无非是插柳赏花,戏水踏青,儿女私会罢了,无甚稀奇。&rdo;
轩辕符意味深长道:&ldo;周家三郎风流倜傥,艳名远播。当年入京科举,姑苏三千佳丽泪湿春衫;如今仕宦陇右,洛京多少女儿枉断柔肠。真是罪过,罪过。&rdo;
周琦低声道:&ldo;王爷谬赞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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