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敏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她想了想,问:“太子可好?”
玄烨怔了怔,不想她会问太子,那是仁孝皇后拼死生下的皇嫡子,正值三藩动乱,为稳定民心,也为这些年对于皇后的愧疚,他册立了年幼的皇嫡子胤礽(原名保成,康熙十六年制定字辈起名)为太子。
“太子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很是像他额娘。”他的语气有些平淡却十分慈爱,对于皇后的愧疚怕是唯有将宠爱转移到太子身上才得以补偿。
“回宫后,我能否去看看他?”太子由玄烨亲自抚养,三年来,洛敏见不到他,自然也没有见过那个皇后拼死诞下的孩子。
过去只对这位小太子存有怜悯之心,如今更多了一分爱戴,明知自然不可逆,历史不可乱,可就着仁孝皇后的恩情,她仍是对太子抱有一丝希冀,兴许她只想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都依你。”玄烨吻着她的发丝,心思却复杂了起来。他想,若是再早一点,若是她能早一点出现,若皇后是他身前的人……那该何等幸福……可他不是皇父,她也不是端敬皇后,太子更不是他的小四弟……纵然心中再多渴望,也只能硬生生压到心底最深处,那是为了保她一生平安,平安留在自己身边一生一世,乃至生生世世。
“你只关心太子,不问我么?”两人沉默了一阵,玄烨酸溜溜地问她。
洛敏握住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低声说:“宫中频生不幸,三藩动乱又起,我知你并不好过。”
玄烨反握住她,轻轻摩挲她的手掌,“原来你一直留意着,既如此,你又如何忍心与我互为路人?”他满脸惆怅,即便明白她的苦心,可说不怨也是骗人的。
“那日殿选,若非皇祖母出言,只怕我真要撂了你的牌子,事后想来,你要叫我懊悔一生不成?再言后来花园相遇,你是真的敬畏,还是碍于姐妹在场,不愿表露心迹?……敏敏啊敏敏,你当真是折磨了我,又折磨了你自个儿啊!”说到后来,怨言只被满腔疼惜密密麻麻地包围住了,他哪里舍得她那般折磨自己,眼睁睁让她看着他和别的女子亲近。
“皇上是励志一统金瓯的圣明之君,如今又这般与嫔妾计较,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洛敏不想他过得太沉重,也不愿自己反复解释,只想让往事随风而散,此刻一心一意陪伴在他身边。
玄烨对她再了解不过,这一番话无疑是希望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他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这么多年,你倒始终没变,说得总是在理。”
洛敏不出声,闭上眼睛想了想,终是把心里同样的问题收了回去,也许他变了,也许他没变,无论如何,只要他还在自己的身边,便足矣。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我若变了,你岂不是认不得我了?我早说过,无论你是皇帝,还是三阿哥,咱们都要玩在一块儿,吃在一块儿,和你说一辈子的真心话……”
玄烨收紧了手臂的力道,眸色却暗了几分,当年的誓言他不会忘记,也同样坚守着,只是世事无常,几个儿时的玩伴、儿时的知己,终有一个的誓言是随尘烟而散了。
“敏敏,冰月她……”他的嗓音粗哑了起来,他不明说,洛敏似乎也能明白他想说什么。
康熙十六年了,历史上的和硕柔嘉公主也早该不在了……冰月,那个敢爱敢恨的小公主竟在她度日如年的时候离开了。
“我都听说了,我进宫那年三藩动乱,靖南王响应吴三桂叛乱,而聚忠并无反叛之心,于小月病重时请降,而后一年你又借探病之由命聚忠招降其兄……”
“你竟如此以为?”他扳回她的身体,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洛敏心下一悸,玄烨却苦笑:“我承认,当时出宫探望冰月确实存在私心,可我也没忘记她身上同样留着爱新觉罗的血液,是我的堂姊妹,是咱们从小玩到大、一块儿说真心话的冰月啊!”
“对不起!是我思虑重,想得远,误解了你的心情……”洛敏紧紧抱住他,终究是她考虑太多,他是皇帝,做事又怎能单纯只求唯一。然而冰月是她最为疼爱的妹妹,偏逢耿精忠叛乱时病重,玄烨那时去探病,叫她如何不忧心他另存心思?说到底,也是冰月病故,玄烨所做之事成了徒然,以至于她更加胡思乱想。
“也罢,你素来最为在意冰月,甚至超越了我,你有这份思虑也实属合情合理。”玄烨大叹了一口气。
“可惜,我能回宫,却瞧不到她最后一眼。”她靠他胸前,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待平息了动乱,我定会寻机带你出宫去看看她,看看她和聚忠的女儿。”
“女儿?”洛敏抬头看向他。
玄烨帮她抹去泪水,说:“你不在的那几年,冰月生了个女儿,很漂亮,如今也有七岁了。”
她怔愣了一阵,心底似乎没有刚刚那样悲凉了,“叫什么名儿?”
“文梅,乳名洛洛。”
“洛洛……”洛敏若有所思地唤着,原以为是个秀气的汉名,不想背后含义如此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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