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钟会所,青云厅。
副观察员甲子、法令观察员乙丑和佛委办公室主任丙子沉默着,身前茶几上果盘未动,却给烟灰缸里平添了无数烟头。
不远处的餐桌摆放得满满当当,全都是几人平时爱吃的菜肴。
莲花台已经打开,并分别倒进了三个分酒器里,酒香伴着菜香在空调的温热下飘飞荡漾,如同轻纱薄衫的宫娥,极尽诱惑之能事。
但谁也没前去享用的意思。
常议会后,三人无约而至,可谓相当默契。默契地到来,默契地抽烟,默契地沉默。
常议会并没有准备晚饭,一开就是两个多小时,现在是晚上九点多钟,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但三人全都提不起来进食的欲望。
房间里烟雾缭绕,将本就被调得昏暗的灯光隔离得更加晦暗了一些,就如同三人如今的心情。
心情晦暗,也见不得刺目的光明。
“吃饭吧!”甲子掐灭烟头,终于还是被肚子的抗议声音给屈服了。
他的年龄相对于法令观察员乙丑和佛委办公室主任丙子来说,要大上许多。五十多岁的小老头,看起来很富态,其实有着轻微的低血糖。
低血糖陪着两人空腹抽烟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是身体的极限,也是忍耐的极限!
曾宏上位对几人来说都不是好事,但相对来说,他的压力要比乙丑和丙子小上很多。
乙丑和丙子都深度参与进了吴甲的事业之中,这些事业都见不得光,却又隐藏不深,没有观察员亲自罩着根本就藏不住。
被发现就是万丈深渊!
不单单是丢官,还有很大可能会将余生送给高墙。
但他不同。
他没有亲自参与,只是收了一些好处,装了几年瞎子。和叶开的处境相似,被闲置有可能,被关进去的几率不大。
要不是还对那个位置存在幻想,还想要借助那个看起来已经失势,真实情况却是在省城过得无比滋润的吴甲的关系,他都不会过来和两人聚会商谈。
如今看来,过来的决定是错误的。
这两人不但对眼前的局势毫无应对办法,更是有了被吴甲当成弃子的可能。
以吴甲的关系来说,要保住两名准大德级的小人物应该不是很难,但凡是对两人许出过承诺,都不至于让他们沉重至此。
就只能是各自谋算了!
想要上位观察员是甲子的欲念,但五十多的年龄又能干得了多久呢?顺势而为可以,拿进监狱的可能去拼抢就有些太不值当。
当先坐上首位,他拿起筷子指了指满桌的菜肴,说道:“再大的问题也得先填饱肚子,都来吃饭吧。不吃饱,又哪里来的精力去想接下来的应对办法呢?”
“你倒是圆滑,今天在常议会上一点帮忙的意思都不表露。以为这样就能被姓曾的小子给轻松放过,不再追究当年咱们联手挤兑他的事了?
未免也太过理想主义了吧!要是你,被人压了这么久,一旦得势,会放过那些曾经打压自己的人吗?”
乙丑对这名副观察员显然是没有该有的尊重,话语里甚至夹杂着满满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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