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一切有可能换成钱的东西,在她眼里,都是不放过的好宝贝。
田凤雁白天忙着攒东西,晚上忙做娘仨的棉衣棉鞋。
之所以只做娘仨的,是因为冯岐山在鸭厂上班,鸭厂除了产鸭子,还有鸭毛,会初加工鸭毛被,当然,也会加强做少量的鸭绒棉衣棉裤,冯岐山这个厂长自然能分到。
冯玉婷成了乡里广播员,立马尾巴撬上天了,学城里姑娘的穿搭,誓死不穿田凤雁手工做的衣物。
爷俩一个德性,也成全了田凤雁,少做一件是一件。
怕半夜点灯影响冯岐山和孩子们休息,田凤雁提着小马扎到厨房里做。
正缝着,冯玉姝瘦小的身形蹑手蹑脚的进来,压低声音:“妈,我妹睡着了,你进屋做吧,下屋灯太暗了……”
田凤雁揉了揉累得疲惫的眼睛:“一会儿就做完了,在你房里打灯,你和你妹该睡不着觉了。”
冯玉姝摇头:“妈,你进屋做吧,保证不影响我和玉娆。”
田凤雁跟着冯玉姝进了屋。
西屋不是炕,而是并列的两张床,一张冯玉姝的,一张冯玉娆的。
两床中间放着一架缝纫机,不做活的时候,缝纫机落下腔堂内,就会变成两姐妹学习用的桌子。
此时的冯玉娆,睡得正酣,眼睛和耳朵,被折叠的纱巾给系上了。
冯玉姝冲着田凤雁嫣然一笑,自己也系了条纱巾,躺下睡觉,很快就发出了鼾声。
只是这鼾声,表演成份太大。
田凤雁不忍拂了二女儿的好意,把针线笸箩放在缝纫机上,屁股坐在冯玉姝的床上。
小女儿的大头棉鞋终于缝完了。
田凤雁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准备回屋睡觉。
有股反作用力扯着她。
低头,发现衣襟被二女儿紧紧的捏在手心里,看衣襟上密密一层的褶皱,攥的时间只怕不短了。
田凤雁身体瞬间僵住。
上次与二女儿这么近距离接触,还是她刚出生的那一个月,再后来,就送到孩子大舅家生活。
两年前回来,双方中间仿佛隔着一座大山,再也没有近距离接触过。
这突如其来的小依赖,将田凤雁心底的那股柔软瞬间融化了。
鬼使神差的,田凤雁闭了电灯,摸黑爬上二女儿的床,钻进二女儿的被窝,把二女儿瘦小的身躯搂在怀里,还本能的轻拍后背几下。
这一搂,田凤雁心里酸得不行,二女儿,好瘦啊。
回来两年多了,她竟然一直没有意识到。
而田凤雁看不清的暗夜里,冯玉姝已经眼圈泛红,原来,她也是有妈妈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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