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儿个把话撂这啦,三胖子,你可听好啦!你要是不把倷家那小杂种禁管住了,再要是去勾引俺家桂香,别说我对你不客气,到派出所去告你”
老三听了这一通数落,肚子气得鼓胀,不过情绪还能控制。
听三寡妇骂完,冷着脸说,“三嫂,这老话说得好,母狗不吊尾,公狗不上身。你说俺家宝安去勾引倷家桂香,可咱吴家沟有那么多好姑娘,俺家宝安怎么不去勾引别人家的姑娘,单单去勾引倷家桂香?
“上次,为了六豁牙的事,你就拿到派出所去告发这事,来吓我。不错,我当时让你给吓唬住了。可过后我一想,不对呀,我又把咱俩的事捋了捋,觉着不像你说的那样,这哪是强奸呀?
“你看啊,咱俩总共在一块儿,有一百五十二次,哪有强奸是这样的?现在我也想开了,三嫂,你要是真的去告我,你就去告吧。
“等到了派出所,我把咱俩在一块儿的事,细细地说出来,让警察看看,这叫不叫强奸?”
听老三说了这话,三寡妇又气又羞,红着脸骂道,“你个畜牲!”
“三嫂,我早就告诉过你啦,自打于丽走后,我就是个畜牲。你怎么骂都行。可有一点,我得告诉你,你再别骂俺家宝安啦。
“什么小杂种,小鼻子的野种。这话不好听。为了这事,俺家宝平,可没少打人。这事你也知道。
“再说了,在我眼里,俺家宝安这孩子,真不二五眼。你要是诚心不想让这俩孩子成,你管住倷家桂香就行了。”
说完,老三抬脚回去了。
一早,听三寡妇歹声歹气地把父亲喊走,宝安心里开始敲起小鼓,疑心这事跟自己有某种关系。
心里七上八下地猜疑起来,一时也想不出个什么名堂。
听爹回来了,宝安急忙从里屋走出,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到爹跟前,低声问道,“爹,桂香她妈,刚刚是为我和桂香的事来的吧?”
“嗯。”老三望着宝安,应了一声。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怎么跟儿子张口。
“那她,什么意思?”宝安又问。
老三看出来,儿子对这事挺上心。可这会儿,怎么跟儿子说呢?望着儿子,看了一会儿,才说,“唉,眼下,咱还没有让人家巴结咱的本钱呀。”
说完,爷儿俩不再吱声。
过了一会儿,老三又说,“嗨,也怪爹。当初,爹想托人,让你到学校去教书。可倷大叔说,年轻轻的,当个孩子王,没出息,非要你当队里的会计。
“爹后悔呀。你这会儿,要是个教师,拿工资,吃公家粮。那三寡妇谅她也说不出二话。嗨,爹耽误你啦。”
看儿子并不多说话,停了会儿,老三又问,“你跟桂香在一块儿,怎么样?”
“还行。”宝安说,“她就是有点强势,什么都要听她的。”
“跟她妈一样!”说了这句,老三觉着,有些话,不便跟儿子说。
爷儿俩又闷了一会儿,老三才说,“这阵子,你先别跟她来往,免得她妈找茬儿,弄出什么风声,一名二声的,不好听。”
“行,爹。”宝安答应了一声,转身回屋去了。
没能把老三吓唬住,三寡妇狠下心来,打算亲自上手,把这两个年轻人分隔开。
往后的日子,每天早上,三寡妇都要亲自陪自己女儿上班。
上午下午,得空儿就会到公销社里转转,极有分寸地观察着,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傍晚收工,三寡妇也不马上回家,而是要到公销社门口,等女儿桂香锁上门,母女俩一块儿回家。
一时间,这娘儿俩,倒像一对热恋中的人,形影不离。
桂香明显对母亲这种做法,表现出强烈的反感。每天冷着脸,见了母亲,也不搭理。而三寡妇呢,则像一个纠缠意中人的无赖,死乞白赖地黏着桂香,一会儿也不愿分开。
桂香到底忍受不了母亲的监视,一天中午,趁母亲回家做午饭,偷偷跑来找宝安。见了面,就埋怨宝安,为什么不来找她?
“倷妈看得太严。”宝安委屈道,“还找俺爹骂了一通,不让我再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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