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该有痛楚、该有无依、该有不尽的自厌的伤哀吧?这个,苍白的娇弱的小小的安静的微笑着的女孩儿?
风起,所有影像成往事,被吹开。李世民的心莫名空了一空,于是就不由自主的紧了一紧——他还并不足够大的手中有另一只更小的手,他想给那手的主人所有他能给的安慰与呵护,他想,做她的依靠。
箫声起,悠远而含蓄,更有着他所不能体味的缠绵与壮烈,让他觉得说不出的好听和想听,并,于箫声中失去言语和动作的力量。
原本,他想给这个小女孩一个拥抱和微笑,并对她说‘结束了’的。
结果,发色如雪而衣未沾尘,看来已是有了些苍老和虚弱的长孙炽自那个箫者身侧走出,永恒不变的和煦微笑着,将他手中的晚拥入怀中,轻拭她的泪,然后 对上她渐渐清澈的双眼,以温柔却是绝对的声音说:“结束了,晚儿。”
李世民怔了怔,箫声仍继续,人们都只痴痴伫立,这个确确针然值得整个人世仰望的人是何时走了过来呢?
有由心而起的钦服,也知道他是她的伯父,但莫名的懊恼升起,执意的,他在长孙炽将长孙玉晚拥入怀中的时刻仍未松手。
一声轻笑,显然就是被逗乐了,李世民倔强的抿抿唇角,抬眼对上长孙炽,不放他的手。
却发现,长孙炽只是在微笑,愈加和煦的微笑。
掌声响起来,单薄却响亮,然后就是很悠闲很写意的笑语传过来:“是啊,结束了,不但结束了,还正全新的开始呢。”
那声轻笑的发出者,
现在又在出声调笑!
原本的一点点懊恼变做很多很多点羞恼,李世民霍然转首,瞪向发声者,并准备开口。
却发现,正是刚才那个箫者。
:“就在刚刚,还那么深情忧伤而邈远。”对上杨广,对上他并不知道身份的现世帝王,对上他众星拱月里的闲散落拓,对上他凉薄讥诮里的星火温暖,李世民被那前后左右间巨大的反差打的发懵。
更奇异,明明是从未见过,明明即使相处很久也该觉莫测高深,他却偏偏,觉得他足够熟悉,足够,亲近。
于是,开口就变成了呆呆的问询:“你是谁?”
龙渊 章二十四 纪元(下)
* *
嘴角的弧度勾起,杨广凉薄的轻哂变做饶有兴味的沉吟。
他知道这个孩子是谁,连双眼都不必睁开,只凭感觉就可以确定这个孩子是谁。但显然,这个孩子不知道他是谁,完全不知道。尽管,依循久远以前,被孕育和孕育的关系,他那被净化的灵魂里对他有着深切的亲近与熟悉感。
他是谁?是他的谁?他又是他的谁?
抛弃自我意志的魔王和被魔王抛弃的意志,
转世为人并被净化去一切怨戾的全新生命和挥掷全力失去双翼沉沦向毁灭的暗灰灵魂。
岁月幽幽荡荡,几百年波纹不兴如死水,又往往,一刹那间天翻地覆沧海桑田。
这一回,当桃红,终于对决了冰蓝,灰飞烟灭是那些属于人类最执著顽强的灵魂,必然逝去,却注定是一切超然人类之上的天人与魔族。
一个纪元湮灭,一个纪元开启,全新而混乱的时节里,相同的血色各异的心思,缤纷到缭乱,却又说不出同不与同。
既是,所有过往已随风,所有未来还未知,
这世上,谁又知道谁是谁的谁?
脑海里,罡风遂起,吹动两个相同的紫衣不同的容颜飞翻,谁对他说‘我终究不是你的谁’,又谁真切的笑开在他的眼前将自己的依次叠压上他的手,要他做的同袍并对他说‘我很幸运,但不说谢谢了’?
伸一伸手,想要抓住那些形影,却只能,徒劳无功。
忽然之间,觉得寂寞了,于是,眼睫敛下,眉宇蹙起、从未有这的结。
下一刻,呼呼啦啦,在他回神以前,周绕的臣子们已惶恐的跪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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