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长鲸上仙笑道,“它不可能再跟着你们了。”
离娄蹙眉道:“上仙必然知道魑窍乃堕仙后裔,有迷天惑地、颠阴倒阳之害……”
“知道,”长鲸上仙道,“清虚三万六千峰,倒还有地方给她‘住’。不过此物运天而生,万年才长一寸,这只如此巨大,白怀定是花了不少心思,自然会来找它。白怀既动,鱼丽难免要与他一战,所以你们必须尽快离开,只要过了震泽,短时间内他便难以找到你们了。”
“如此岂不是牵连了鱼丽?”我顿时惊慌不已,那种只有自己才体会过的恐惧揪得心中大痛。
“傻孩子。”鱼丽国主竟是满目慈爱,“那便是我们鱼丽的故事了,生逢乱世,我等自有渡劫自救的觉悟。你既非起因,又非结局,不必操此闲心,倒是我夫妇却有一事要托付诸位。”
大家听到此言全都静了下来,我看看离娄,又看了看面前两处空位,心中便已猜到长鲸上仙要说什么了。
长鲸上仙携夫人站起身来,言语郑重:“千年前厉清二尊救了小儿一命,如今鱼丽又如落叶摇风,修儿在此难避险祸,还请大魔灵念我与尊师之谊,将修儿带离此地,予其周全。”
长鲸上仙说罢,双手端起酒杯,与鱼丽国主共同敬拜离娄及我等。
众人忙敬还一礼。
离娄回敬道:“我与修弟一同长大,早已视彼此为手足血亲。方才问起魑窍一事,就是担心国主与上仙难舍骨肉,此刻既得托付,焉有推辞之理?只怕修弟难舍父母族人,不肯离去。”
“他必须走。”长鲸上仙不容置疑道。
“我不走。”
冶修突然出现在门口,他的声音如风暗吟,巡声看去,竟见他的身形只余下一道透明的人影,像极了一件水做的瓷瓶,似乎微微一触就会布满裂纹。而在其旁的楚修则魁拔挺秀,站直了身子将左臂悬在半空中,任由冶修轻轻攀着——夜风拂过,竟使得二者形容截然不同。
“冶修!”
“这……”
我与由衣、姮姝公主皆为震惊,再看龙郁、离娄等人的神色,才知他们早就知晓冶修此种情状了。
“将军,属下劝不动公子……”楚修低下头去,龙郁示意他不必再说。
“诸位不必惊惶,冶修先失鲸身,又失天心,此刻还余这一缕魂魄,已是有违天道。只是父上,这两千余年,你我父子只堪堪见了这一面,现下你就要赶我走、不愿意多看孩儿一眼吗?”
冶修一言一语说得极慢,再看长鲸夫妇皆已泣不成声,泪珠儿随着冶修的话语颗颗滚落。鱼丽国主欲要扑过去抱抱自己的孩儿,却被长鲸上仙紧紧抱住,不能上前一步。
我看了看龙郁与离娄,他二人相视一眼,我脑海中便响起了离娄的声音,虽只寥寥数语,却难以隐藏他心中的悲痛。
原来当年长鲸上仙用自己的天心祭起梵水阵将哀神封印后已无力修复天门,唯恐天门流火祸及鱼丽子民,长鲸上仙与鱼丽国主不得已施法剥离尚在襁褓中的爱子鲸身将天门修复,致使冶修无身无骨、只余天心。长鲸夫妇后将爱子托付于厉清二尊,请他们获寻宝物为其安身,然而谁也未能料到紫金长萧结合冶修仙力与清尊之能竟能发挥出“萧声一动,血洗全城”之威,以致清尊被围追劫杀多年,终落得个禁于驭灵之体的命运。
兜兜转转,命道难料,如今冶修回到自己命运开始的地方,竟又失了天心,一笔抹却了千年来的造化,其中却又不乏清尊之故。
“我儿勿怨为父……”
长鲸上仙低眉抬眼,竟是不敢多看一眼冶修,也不知他何时在自己宽大的衣袖内捏好了诀,只听他暗叱一声,冶修的身形就被一波又一波的紫幕包裹,眨眼间凝成一点,隐入离娄手中的紫金长萧内了。
四下无声,静得令人心痛。
鱼丽国主稍整形容,再看向我等时眼中已恢复了神采,万般心思,也只淡淡笑谈了句:“众生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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