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日,晴。
杭州战场上,城门紧闭,城内的守军严阵以待。孟军的火炮率先开火,密集的炮弹一直砸在一个区域,使得此处的城墙坑坑洼洼,有的地方甚至开始有些裂痕。
城外,密密麻麻的效命军开始如潮水般涌来,带着云梯,攻城塔,洞屋,各种攻城器械。战鼓雷鸣,呐喊声震耳欲聋。
昨天一整日都是激烈无比的战斗,效命军的十个营轮番上阵。这场血战异常惨烈,不仅效命军伤亡惨重,就连投降过来的将领也有三人战死沙场。两万名效命军降兵更是损失了将近两成之多!战斗从清晨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整个战场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死亡气息,一营溃便轮换一营,从不停歇,不给城中清兵喘息的机会。
攻城方的士兵们推着巨大的云梯车,向着城墙冲锋。他们顶着箭雨和投石,艰难地靠近城墙。城墙上的守军则不断地投掷石块、射箭,阻止孟军的进攻。
终于,一些云梯成功地搭在了城墙上,攻城士兵们奋勇攀爬。他们与守城士兵展开了近身搏斗,刀光剑影,血腥弥漫。城墙下,洞屋在不停的挖掘着城墙,试图挖开一处缺口。
双方都在拼命,战场上一片混乱。城墙内外,尸横遍野,效命军进还有生还的希望,若是后退,必死无疑,原本几十颗人头的旗杆,此时已经立起来十余根,上百颗的人头面目狰狞的挂立在上面,迎风晃动。
激战持续至午后,孟浚见已然登城,随即传令道,“长林镇,进兵!”
鼓声一刻不停歇,随着令旗挥舞而下,长林镇的将士们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源源不断地向前涌动着。他们皆是身披棉甲,手持锋利的武器,士气高昂的向着城墙冲锋。
前方的效命军让开前进的道路,而城头上的清军厮吼声不断,弓箭手急忙朝着长林镇士卒攒射,倒在路上的将士数不胜数,“爬城,快上”千总梁三虎大吼道。
攀爬云梯的将士不停的被城上的投石弓箭所击落,梁三虎怒不可遏,夺过一面盾牌,顶在头上,背上插着大刀,三步并作两步的迅速往城上爬去,城上的投石砸得梁三虎手臂生疼,他咬牙撑着,终于跳上城墙,下方的士卒兴奋的高呼。
只见梁三虎如猛虎一般,纵身跃上城墙,上城的瞬间,他手中的盾牌狠狠地砸向眼前的绿营兵。只听“砰”的一声响,那名绿营兵被盾牌击打的倒退出去,随后地摔倒在地上。
紧接着,梁三虎迅速从背后抽出大刀,刀光闪烁间,数名绿营兵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他的刀法凌厉凶狠,身前的绿营兵毫无招架之力,其余绿营兵惊骇的不敢上前,眼见梁三虎已经压制住城头。
而在梁三虎身后,跟随其后的士卒也迅速登上城墙。他们紧紧围在梁三虎身侧,奋勇杀敌,眨眼之间,他们便成功占领了一小片区域。
“好,好好”孟浚看着远镜中的情景,激动的拍着大腿喊道,身旁的杨恩和顾炎武皆是翘首引领的看着远处的城墙,却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清,二人又不敢朝着孟浚伸手讨要,杨恩暗暗发誓,待回去一定要弄个远镜,不然这实在是令人心痒难搔。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怒吼声响起,原来是驻守杭州的八旗兵首领、甲喇额真珠码喇率领大批旗兵汹涌而来,珠码喇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眼中透露出丝丝凶光。他手持战刀,身披甲胄,气势汹汹地朝着梁三虎等人冲来。
“杀”梁三虎咬咬牙,大吼道,随即两方人马在这狭窄的城墙之上展开激烈的厮杀,城下也在不停的涌上长林镇士卒。
梁三虎率先出手,大刀向珠码喇砍去,珠码喇也奋力横劈,两刀相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火星四溅。连续数刀二人皆是互相格挡住,每一次的挥砍都充满了力量和杀意,誓要将对方劈成两半。
在这短短时间的战斗中,令人惊心动魄,梁三虎的呼吸急促,汗水湿透了衣衫,再次的碰撞之下,梁三虎被珠码喇一刀从胸口至大腿处,不过珠码喇也不好受,左手手掌被梁三虎的刀整个砍了下来,两人都痛呼的后退一步。
“千总大人”身侧的士卒紧张的围护在前,梁三虎满头大汗,眼见登城处已经被八旗兵压制住,梁三虎痛苦的低声道“撤”
孟浚叹了口气,远镜中显露出梁三虎在数名士卒的搀扶下,缓缓的退下城墙,孟浚见破城失败,随即令道,“鸣金收兵吧”
孟军大营中,韩雄气的把头盔砸在桌上,骂道“娘得,都上城了又被赶下来,再撑一会说不得就破城了”在军中待久了,几乎所有人都是粗话连篇,便是顾炎武杨恩韩雄等书生也不可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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