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克荣、杨重仁,包括自己的父亲陈奉先都力主返回许州,代表绝大多数牙兵的利益。
但很显然有人不想回去。
如今已经控制了邠宁镇,进可攻退可守,加上神策军表现的实在拉垮,让有些人生出了更大的野心。
杀杨重仁只是第一步,后面会清理掉更多主张回返的人。
陈玄烈让叔父陈奉礼带人守着陈奉先,然后带着周庠、田师侃和几个老卒与华洪一同去见田克荣,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些中流砥柱若是被人清除,形势就会朝另一边倾斜。
原本大家都住在同一营,但占据新平城后,忠武军被分散开,以控制各道城门。
田克荣在东城,不算太远。
几人骑马飞奔赶去东城,田克荣却不在了。
“田队头去哪里了?”陈玄烈心急火燎。
田克荣对自己不错,没少关照自己,他若出事,陈家在军中会势单力薄。
“五郎何事如此慌张?队头早晨在城中招募土团,按说现在也该回来了……”士卒嘀咕道。
陈玄烈与华洪对视一眼,眼神中皆有不安之色。
也不废话,赶紧去城中找人。
马蹄在冰雪未化的街道上飞奔,寒风阵阵,扑面的寒意让人更加清醒,陈玄烈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件事,自己也是对方要杀的人之一。
眼角余光瞄向华洪,心中暗自戒备,一只手按着横刀。
自己在营中,敌人没有动手机会,如今却被华洪引了出来。
如果遇到埋伏,华洪逃不了干系,他跟李师泰的关系一向亲密,之前已经出卖过自己一次。
杨重仁刚一出事,他就来找自己,非常值得怀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这个疯狂的时代,父子之间尚且拔刀相向,更何况只是袍泽?
这么近的距离,陈玄烈非常有把握在刺客没干掉自己之前,先干掉华洪!
马蹄声敲在地面上。
陈玄烈聚精会神,注意着街道两边的一举一动。
但一路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百姓一见忠武军,掉头就躲进屋舍中。
“找到了!”华洪指着前方一面“忠武”小旗,那是为招兵特意树起来的,此刻正在寒风中无精打采的招展,旗下一个人都没有。
透着一股诡异。
“吁——”陈玄烈勒住战马,“上去看看。”
田师侃二话不说,下马提刀,带着两人一步一步靠近。
陈玄烈则靠近华洪,如果前面是埋伏,今日必杀华洪。
不,不仅华洪要死,陈玄烈会毫不犹豫的连李可封一起做了!
因为对方已经越界,打破了军中的平衡,更不会放过自己,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如果什么都不做,只会一步一步陷入绝境。
生死、命运皆在这一瞬之间。
陈玄烈呼吸加重,脸上杀气纵横。
胯下战马似乎预感到什么,口鼻间喷出一团白气,不安的刨动前蹄。
田师侃一步一步向前摸去,三人呈品字队型,一人在前,两人兼顾左右随时突发状况。
然而还是什么都没发生,寒风呼啸,小旗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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