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懂妈妈的暗示了吗?”卫生间里没有摄像头,宁瓅压低了声音,“她觉得他们会一不做二不休。”
沉平莛把水声开大了一点:“她这一招已经把我们保住了。”
宁瓅嗯了一声,也不管他听没听见:“但是他们很快会控制住妈妈。”
沉平莛也嗯了一声。
“妈妈很厉害,她不会缺了后手,”宁瓅说服自己,“但是我还是有点担心。”
沉平莛失笑:“我们还要她来救,你不担心我们,还担心她。”
“妈妈来这个世界,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的,”宁瓅道,“如果提前结束,影响会很严重。”
“……什么?”沉平莛有点惊讶,“什么意思?”
但宁瓅没有解释的意思,转开话题:“婷婷,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什么?”他再次发问。
“你要让她惜命一些,”宁瓅看着他的眼睛,严肃道,“你们抓紧点生个孩子吧。”
几个小时后,宁昭同从长沙到北京,坐在刘蒙面前时,连妆都没怎么花。
刘蒙打量着她,目光锐利,一点点看下来,不得不承认,她是个美人。
“我漂亮吗?”宁昭同问。
刘蒙有些厌恶她的轻佻,但顿了顿,还是道:“你很漂亮。”
宁昭同笑了,双腿交迭,用手撑着脑袋,懒洋洋的模样:“这么漂亮,你想要吗?”
漂亮,想要。
刘蒙别开脸:“你那番话给我们惹了不小的麻烦,如果没有其他话要说,我就去工作了。”
“哦,看来我会错意了?”她摇了摇足尖,漆皮高跟鞋在光下凌厉得惊心,“我说要在主席的病房里见,你把我带到会客室来,我以为我还有以色惑人的机会呢。”
刘蒙起身,不欲再说。
“刘书记,”宁昭同唤了他一声,“韦后和安乐公主是坏人,李隆基也算不上好人,是这样吧。”
刘蒙驻步,回头看她。
红唇扬起,盈盈一笑。
“你胆子很大。”刘蒙道。
“初生牛犊当然是不怕虎的,”她换了条腿在上面,绣着江山青绿的裙摆就踩在脚下,“姓李还是姓武,太平公主没得选,刘书记是有得选的。”
“我怎么选,改名姓薛吗?”刘蒙冷笑一声,“不要做这么蹩脚的离间了,沉平莛听了可能脸上挂不住。走吧。”
宁昭同眉梢一挑:“去哪儿?”
“病房。”
宁昭同洗尽铅华,顶着十来个人壮汉寸步不移的目光,脚步轻快地进了看护室。
刘蒙跟在身后,心里觉得这个女人的确是少见,对政治缺乏最基本的敬畏。
虽说进了病房,但姜被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笼罩着,旁人根本接近不了他那一堆设备。刘蒙示意了一下,对她道:“看见了吧,别动坏心思。”
“啊,被你看出来了,”宁昭同笑,“不过我想问,你们都控制住这一块了,为什么不要他的命,反而要沉平莛的命。”
刘蒙没有接话。
让姜“因病不治身亡”当然是一劳永逸,但傻子才想不到是他们动的手。姜养了那么多狼,哪怕未必有多少一心一意忠诚向主的,也绝对不想看着他们干干净净地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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