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脸色这么苍白,她到底有没有好好休息和吃饭?”那人焦心地问,好象对苏小小的一切非常了解。
不过丹尼尔没猜想那么多,他并不认识这个人;他顿了顿,苦着脸说:“我劝她好多次了,但她就是不肯听我的。餐餐为了省钱都吃面包佐白开水,还兼了好几个差,我说这样不行,身体会累坏,但她就是不听!”
那人凝着脸,焦心又着急。他开着一辆银灰色车子,横冲直撞,一路上超速又兼闯红灯,以最快的时间将苏小小送到附近的医院急症室。
医生诊察的结果,苏小小是因为工作过度又营养失调,体力负荷不了的缘故才会昏倒,医院为她吊了一瓶葡萄糖,又建议她住院休息一晚。
所有安排由那人主导、决定、丹尼尔完全没有置喙的余地。那人仔细地询问医生病情,几乎是关心过度一再俯身查看昏睡的苏小小,满脸焦急,直到医生一再保证苏小小祗是休息和营养的问题,并没什么大碍,他总算才放心。
那人自是沈广之了。
他再遇苏小小并不是偶然,而是有意的报复。他彻底的漠视她,对她冷淡得像陌生人一样,甚至故意对她视而不见,无一不是想籍此剌伤她、报复她。
他是有意如此的,而苏小小在工作中的失神、发呆,他也全瞧进眼里,尔后他看她又像以前一样死命工作赚钱,和丹尼尔说说闹闹为兼差工作以及吃饭等事争辩,他看她以一贯不在乎非议、“重利轻义”的态度卖力地工作,他把她的动静,一点一滴全摄入眼底。
他开始有点后悔他对她的冷漠,好象被忽视的不是苏小小,而是他——被撇下的人是他。
这种感觉给他很糟糕的心情,他越束越渴望见到她,但见到她完全将他遗忘了似的样子,他不禁又要恨起她。
“好好照顾她,我先走了。”
医生离开后,沈广之又守了小小一会,才交代丹尼尔,起身准备离开。
“谢谢你,真是太麻烦你了。”丹尼尔感激涕零。“还没请教先生贵姓大名?”
“这没什么,你不必放在心上。”沈广之不愿让苏小小知道他出现过,不肯告诉丹尼尔他是谁。
他又朝熟睡的苏小小看一眼,心里轻轻给个吻,放轻脚步带上门离开。
第十章
苏小小彻底休息了几天,又被丹尼尔强迫吃一大堆杂七杂八的补品后,脸色就不再那么苍白;但当她从丹尼尔手中接过出院的缴费收据时,险些没有再度昏倒,被上头的数字震昏了脑袋。
“五仟块?五仟块?就那样住一晚、睡个觉就要五仟块?”她瞪大眼睛,想将那废纸吞了似的,又心疼又肉痛。
丹尼尔素知她的毛病,摊摊手颇无奈的说:“没办法,你住的是头等病房,吊的又是高单位的营养剂又是急诊,伍仟块已经算是很便宜了。”
“便宜个头!谁叫你自作主张送我上医院的?我随便休息一下就会没事,好好的白白浪费伍仟块,害我病情加重!”
“怎么?你是不是又觉得哪里不舒服了?”丹尼尔紧张的问。
“这里!”苏小小指心脏。“我心疼!好好的被割去了一大块肉,会不会疼吗?”
她近乎没道理的埋怨丹尼尔,不外乎痛心她失去的五仟块,她越想越舍不得,捧着心呻吟说:“五仟块耶!不是小数目,钱又不是不能用,下次不准你再这样蹧蹋,没脑筋的暴殁金钱!”
“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你突然那样昏倒……”丹尼尔解释说:“我吓住了,那个人就那样将你抱去医院!”
“那个人?你在说什么?”
丹尼尔把那天发生的事全告诉苏小小,试探地问:“你认识他?那人好象挺了解你似的,比我还关心你。”
“鬼才会认识那种人!”苏小小只顾着她长了翅膀飞走的五仟块新台币,埋怨那个不知名的恩人太多管闲事。“不知道是哪个天杀该死的家伙!多管闲事的人,害我白白飞掉了五仟块大洋。”
她和丹尼尔这时是坐在百货公司地下一楼的小吃街,丹尼尔因井绳效应,不肯让苏小小再为省钱只吃面包,硬是强迫她必须吃些有鱼有肉有营养的东西;苏小小拗不过他,受不了他唠叨,只好花比面包贵十倍的钱,吃些她口中所谓没营养只吃钱的垃圾。
此刻她心痛飞走的钱,不知图报感恩反而咒骂“救命的恩人”,当然也没去注意到坐在两桌之外,背对着他们的“那个恩人”。
沈广之通常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以往,苏小小看到他和他的女伴时,他们总是往百货公司顶楼的高级餐厅;他的身份适合坐在那种衣香鬓影、充满高级优雅感的高贵社交场合。
这次他瞥见苏小小和丹尼尔朝地下小吃街走去,便以带笑的口吻建议他的女伴是否想换个经验,尝尝平民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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