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房间里的天倾因为束缚,拼命扭动起身体。
郁清岭身形瘦削,又怕伤害到天倾,根本压制不在已经陷入崩溃的少年。
挣扎。
压制。
攻击。
尖叫与撕咬。
争斗中,他身上的连衣裙上的胸针掉落下来。
鹿晓恨自己力气小,根本不能帮到什么忙,只能眼睁睁看着郁清岭的手腕渐渐布满伤痕。
“天倾……天倾!”
她在边上叫天倾的名字,却唤不起天倾半点反应。
他的眼里只有混沌的雾气,散乱的目光执拗地盯着被郁清岭踩在了脚下的蝴蝶结,继而动作更加疯狂——他用力一掀,郁清岭都被巨大的力道推得退后好几步。
“啊啊啊——”天倾尖叫。
地上的蝴蝶胸针已经破碎,别针和蝴蝶结断裂成两半。
天倾握紧了拳头,胸口剧烈地起伏。
鹿晓见过这样的眼神,小星在看见珊瑚鱼死了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
也许在陆女士的眼里那些东西都是天倾的变成“正常人”的阻碍,可是对天倾来说这是他和这个世界沟通唯一仅剩的桥梁。
而此时此刻,桥梁正在倾塌。
……
可是在监控里的时候,他明明对这些毫无兴趣。
……
可是那日在阳台上夜谈,他看见胸针两眼发光,第一次露出了笑脸。
……
-
鹿晓终于听见了连日以来在脑海里反复出现的异样感觉,那是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在每一次疑惑中积聚,此时此刻呼之欲出——
郁清岭重新靠近天倾,鹿晓赶在他之前拦住了他,对着歇斯底里的天倾厉声呼喊:“陆雨微!”
天倾的尖叫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震撼地僵持在原地,然后,几乎每个人都看见了天倾的变化——
他的脸上疯狂渐褪,惊恐一点一点渗透肤里。
呼吸急促。
鹿晓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可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天倾他,真的停下了自虐。
“……雨微。”
鹿晓小心地叫这个陌生的名字,一步一步靠近他。
她实在是个外行,并不太懂这些复杂的心理学概念。但是如果真的可能发生那些她想象中的事情,如果眼前的天倾在灵魂深处一直为胞妹留了一个位置……
手腕忽然被郁清岭拽住,她回过头,给了郁清岭一个安抚的眼神。
继续前行。
天倾就坐在地上,表情迷茫,眼神中还带着刚才挣扎的一丝丝凶恶。
对上鹿晓,他似乎犹豫了一下,凶恶渐渐退散。
“……雨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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