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别的本事没有,光有个好记性。”正清说。
“太好了!能说来我听听吗?”我诚惶诚恐地问。
“要得嘛。”正艾说,“听说那个北京来的诗人也在找这份血书,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呢。”
“他还会回来吗?”我说。
“不晓得。”他们说。
我又问:“那祠堂里为什么会亮着一盏灯呢?”
“到现在也搞不清楚。”正清说。
正艾笑着问木木:“拨灯贵儿,是你拨的灯哦?”
“我那时还在叫花洞里睡瞌睡睡瞌睡:方言,即睡觉。呢!”木木说。随后,大家都静下来,只听见月光在流水里轻轻说着什么。
“过去的好多事情,确实说不清楚!”木木又说。
“也不用说了。”正清说道,“反正现在全没了。”
“祠堂也拆了?”我问。
“就是,片瓦不留,全毁完了。”正艾说。
“那个小玉人呢?”
“没了,也不知道被哪个拿去卖了毁了。”正艾说。
而正在这时,不远处的废墟间传来一阵笑声。
“谁?”——大家抬头看,废墟里只有烟,没有人。
更远处,一个人影正沿着黛溪从江边走来。的确,他来得正是时候。
第九章·诗人与“三仙”(1)
诗人与“三仙”
玉是精神难比洁,雪为肌骨易*。
——《红楼梦》第三十七回
他从废墟中走来,飘飘忽忽,像个幽灵,走近了才看清,是个消瘦的青年;一张孩子气的面孔,目光清澈,脸色被月光映得苍白。他沿着黛溪走来,和我们亲切打招呼,说话声音很温和:“老辈子,你们好啊!”
“诗人回来了!”木木起身说,“坐!”
“再不敢叫诗人了,否则又要挨打。”年轻人坐下笑着说。
正艾起身斟酒,说:“坐夜班船来的?来,先喝一杯,还是泡酒。”
“是。要得。”年轻人端起酒杯,站起来说:“我叫林粼。来,敬大家一杯!”
我说:“我姓易,叫易桑梓。早听说你了,诗人。”
“不是什么好名声吧?”林粼说。
“我知道好歹。”我说,“来,也敬你!”
“敬大家!”林粼又说。
大家都站起来碰杯,一口干了。
“伤好些没有?”木木问。
“没事了。你们看,我又来了。”林粼说。
正艾说:“年轻人,还是要学会保护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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