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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3页)

&esp;&esp;岑开致果然紧张,凑近几步在他对面坐下,急切的问:“何以说得如此严重,你先前另请的大夫所开药方不是很对症吗?”

&esp;&esp;“岑娘子稍安。”张申明目张胆的盯着她看,看她一双美眸只紧紧望着他,清澈的瞳孔中只映出他的倒影,看她两片花瓣一样娇嫩的红唇开开合合,说话时微微显露的贝齿。

&esp;&esp;这些细小暧昧处全然袒露,张申只觉万分快意,长出胸中一口浊气,道:“我只是未雨绸缪,祖母房中已然供上炭了。”

&esp;&esp;岑开致点点头,忽又觉得指缝奇痒,耐不住挠起来。

&esp;&esp;天凉了,新下了萝卜,钱阿姥就想腌些臭菜头。食肆生意渐好,没得一日清闲,她们只能逮了空闲的时候一点点的弄。

&esp;&esp;今晨岑开致就同阿姥两个洗了两大篓子的萝卜,指腹浸得起皱,弄得后院满地的黄泥水。

&esp;&esp;岑开致的手虽操劳,但还是娇惯了,本也不察,方才回来时去拧了个帕子擦脸,叫热水一激,指缝间又冒出一块密密麻麻的红疹子,痒得厉害。

&esp;&esp;公孙三娘见状,赶紧拿了一盒脂膏给她涂抹,道:“我去厨下把你用的菜肉都洗了切好,你再要洗什么就喊我,别自己再碰水了。”

&esp;&esp;钱阿姥也道:“喊阿囡做,周家的小娘子同她一般大,早就带弟弟了,就你们把她宠得十指不沾水。”

&esp;&esp;阿囡从门帘后探出个脑袋来,手里抓着个黑乎乎的泥球,道:“沾水了呀!”

&esp;&esp;“哎呀!脏了衣裙看我不打你!”钱阿姥赶紧去抓她,一老一小满院子的追赶。

&esp;&esp;岑开致笑出声来,却见张申一脸痛惜,看得她不甚自在。

&esp;&esp;“你,何须如此受苦。”

&esp;&esp;“一文一钱都是为自己赚的,没什么不好。”岑开致不以为意。

&esp;&esp;“其实,待我明年应考之后得了官身,便可以将你妥善安置起来。”张申的口吻,隐隐有些期盼。

&esp;&esp;岑开致倍感莫名,皱皱眉又复笑道:“将我安置起来?我又不是个装花的瓶,也不是搁笔的架,安置个什么。你哥哥欠的我已经讨回来了,你心里也不必存什么疙瘩。”

&esp;&esp;张申言及自己这个冬日都会在家中备考,她若是想开探望曲氏,跟门房通报一声就是,他会安排妥当。

&esp;&esp;这对于岑开致来说自然是好,可是转念一想,前些日子去,门房还不是张申的人,她总要受些刁难刻薄,不过须臾功夫,张申的动作竟这么快吗?

&esp;&esp;“阿娘其实病得比祖母还早,倒不是什么大病,只是郁结难舒。”张申语气黯然的说,“家中上下由我打点,也只是勉力维持。”

&esp;&esp;这话岑开致不好接,真说开了,她就是那个郁结,便只垂着眸子点点头。

&esp;&esp;寒风乍起,催人御冬衣。

&esp;&esp;岑开致女红平平,费尽心思只做了一件袄子,细细的收在包袱里,捧着往御街南的聚明商行走去。

&esp;&esp;这商行是明州商人在临安最大的落脚之处,卖货买货,打尖歇脚,存货代销,一应俱全。

&esp;&esp;岑开致的阿爹从前一年总要来此处点几回卯,她幼时也来过几回,跟这里的管事、主家都有些交情,看在阿爹的份上,倒也给她几分薄面。

&esp;&esp;岑家食肆这点生意在人家一间偌大的商行看来算个屁,可但凡她买食材干货,也都能得些便宜。

&esp;&esp;“岑娘子来了?今顺着水刚到长街蛏子,过一会大主顾就来拉走了,我们都懒得搬后边去,您要不要?搂点?”

&esp;&esp;“要!要!”岑开致想也不想就道。

&esp;&esp;那伙计也是明州人氏,笑道:“还是同自己人做买卖容易,不懂行的,还得我费那么些唾沫星子赚他个三瓜两枣呢。”

&esp;&esp;骤冷的时候,蛏子最为肥美,尤其是明州的长街蛏子,更是形如中指,入口鲜滑,才有西施舌这一旖旎的美名。

&esp;&esp;伙计使人给她装蛏子,细细用荷叶包了几层,蛏子自泥里出来,自然不干净。

&esp;&esp;岑开致走到柜台,找到管文书的账房吴先生,先递了半篮子油赞子过去,香得吴先生从满桌大字小字中抬起头来,先看清了扭绳一般金黄的油赞子,上头还黏着芝麻和苔菜沫,不用尝,看着就知道味好。

&esp;&esp;吴先生继而看了看岑开致,“嗯。捎信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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