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天,以身祭恶鬼,注定了她魂飞魄散。整个祭祀过程,染濯从此至终一直陪在一旁,依然安静的看着她死亡消散。死亡临近一刻,她都记得,染濯看她的眼神,那样的沉痛哀伤,绝望心碎。
但是,染濯最终只是安静的看着她魂飞魄散,眼中明亮的光华如烟花般渐渐消散,如死水般沉埋到无人能触及的角落。
“鞠尘,你永远不会明白,我爱你有多痛……”
突然间,她想起了染濯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
而原因,源于那个男人与染濯太过相似的眼神。
一样的沉痛哀伤,如死水般波澜不兴。
那一瞬间,两两相望,他的眼睛骤亮如辰星,璀璨灿烂。
那个男人身上有一种染濯无法比拟的东西——一种令女人心悸的执着坚定,始终坚守自己的心。鞠尘知道了,被他放在心上的人会很幸福。
染濯从一开始便被家族使命束缚了所有的情感,让他爱得那么压抑,不得渲泄,也让鞠尘因此忽视不见。
东邪黄药师是何人?
当今天下五绝之一,恣意人生,笑傲江湖,敢为人之所不为,但心中又有自己的执念与原则,对妻子的爱,对女儿的宠,武功奇绝,学识渊博,实为人中之奇葩!正是“正中带有七分邪,邪中带有三分正”的人物。
所以,这样的男子,视世间礼教如粪土,过份的强大与自信赋予了他绝对的自由——无论是心灵的还是身体的,所以黄药师可以顺从自己的心,守着最美好的回忆,爱上世人难以触摸的爱情,并且刻骨铭心。
鞠尘知道自己看懂了他那时的眼神。
欣喜若狂、炽烈热情、深情不悔。
但是,鞠尘也明白,这些是属于冯蘅的。
全因为冯蘅,不是为她。
醒来的时候,鞠尘听见了悠扬的箫声,很动听,有种抚慰心灵的魅力。
鞠尘将脸颊埋在柔软的丝绸被褥间,不愿意清醒面对事实。
事实上,自从她发现冯蘅竟然在与她约定的一刻,竟敢摆了她一道开始,鞠尘心中的无奈多于愤怒。
无奈过后,她意志有些消沉。
让很多人无奈过的是鞠尘的性格,薄凉淡漠,世人的七情六欲在她身上很难见——可恶的是这种性格不是环境养成,而是天生的,因此被染氏族人认定为最近接神的祀风师,可惜也因太无情无谓,不成魔便成仁。
这样的人,心中断断是没有什么儿女私情、风花雪月之类的情感的。幸好,天生的血脉赋予了她无法御下的责任,也是这所谓的责任在关键时刻,害得鞠尘被冯蘅摆了一道。
冯蘅,你可真是爱惨了那个男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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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
目送青色的身影消失不见,鞠尘终于松了口气。
第一次和人这样互相试探揣测,真的好累人。
正文 君心难测
刻意发出的脚步声,极缓极慢,令鞠尘听得一清二楚,然后不得不抬起脸,迎视来人。
依旧是一身青色直缀,腰间别着一支青色竹箫,覆着面具的脸,依旧冷到极处、呆到极处,除了那双深邃好看的眸子外,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
鞠尘面色淡然的看着他,夷然不惧。没办法,她是祀风师,天生要与鬼怪打交道,看尽了众生百态丑怪,这种僵尸的酷扮相,比起那些七孔流血、阴森凄惨的厉鬼好看多了。鞠尘甚至荒谬的觉得,这张脸比他的真面目更令她有好感和放心呢。
在她难得胡思乱想的时候,黄药师已坐在床前的绣墩上,修长好看的手搭上她的手腕。他的手很温暖,不似表面的冰冷。
“我没病!”鞠尘脱口说道,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是长期未进水的干涩。心中一跳,她到底睡了多久了?
看不清面具下的表情,黄药师慢条斯理的放开她,深邃的眸定定的凝在她脸上,直到鞠尘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才淡淡的说道:“你沉睡了三天了。”他的声音也很好听,不如表面的冷,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磁性引力。
三天?
鞠尘掐指算了算,心里首先想到的是:不知何沅君怎么样了,那孩子虽然懂事,却极度缺乏安全感,特别的依赖自己,她见不到自己会不会胡乱去找?三天了,她一定是焦急万分吧?
以鞠尘对黄约师一丁点的了解,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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