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逃还没来得及心烦意乱,学校毕业,即将失业,或者说等待分配饭碗的问题。
那种熬苦的等待如坐针毡,乡下人没钱没势的,只能听天由命,凭天断了。他是来不及多想,为什么同样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级里,总是有那么些同学,还没来得及回家,就已经分配饭碗,工作单位找好上班了。
农村里闲话中心的至理名言:朝里有人好做官,家里有狗好看门。
他甚至不想把这个坏消息告诉家里人,尤其是奶奶,奶奶心疼他。
九十岁高龄的奶奶,一起陪他睡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童年的记忆似乎基本上都是奶奶的身影浮现眼前。
总是把亲人们留给她的好吃的东西,分给他,尤其是夜里,奶奶讲一些她曾经在生产队里的事,还有怎么样躲避马步芳土匪们的骚扰,烧杀抢掠……只是只字不提爷爷的事,仿佛爷爷成了她一辈子的心病。
是的,从他记得叫第一声奶奶的时候,从来没见过爷爷,有时候觉得很奇怪的。
恰恰碰见奶奶高兴的时候,他问奶奶:“我爷爷呢?奶奶。”
奶奶总是抬头望着窗外远处的大山,愣愣的,好大一会儿,回过神来,才说:“你爷爷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就是因为你淘气,惹得爷爷生气,不来了。”
于是,奶奶用她特大号的手,揪着他的耳朵,“逃娃,听话了,你爷爷就回来了。”
……
事实上,听到爷爷的故事,那还是他上学前的晚上,老爸告诉实事的。究其原因,老爸让他独自一人去求学,不需要作陪。
当他还是娃娃的时候,奶奶也从来不管,也管不到哪里去。
那时候,已经奶奶孤独的一个人拉扯着二爸,和老爸。尤其是各路神仙混战争地盘,烧杀抢掠的年代,奶奶辛苦操劳,扶养自己的孩子,那种熬苦,艰辛可想而知,缺吃少喝的年代,度日如年啊,硬生生在夹缝中生存,扶养自己的孩子。
听老爸说,自己还是娃娃的时候,已经失去了父亲,参天大树倒了。追着去从土匪那里夺回属于自家的东西,只可惜,一去不复返,自己搭上了一命。却丢下了奶奶和年幼的老爸和二爸。
那还是逃逃在大山里放羊回家她一般没什么要紧的的时候,碰见五爷拾粪时说:“娃娃,给五爷摘一个西西(小鸡鸡)吃?”
“哼,哼,哼……”他头一歪,嘴一撅,吐着舌头,老长了。并用双手捂住裤裆里,生怕五爷过来抢。
“把周娃娃,短三十的,还不愿意摘?”
五爷说你娃怎么给奶奶摘着吃呢,到底是亲奶奶。
五爷是故意说给奶奶听的。
她一般没什么要紧农活时,总在门前的大榕树下,乘凉,一边总是抬头望着山那边,坐一下午,从来不挪动身子,而且盘腿而坐。
遇见庄里的人,打声招呼。
谁也不知道,奶奶整天望着什么?或许只有她知道,那种思念只有经历过的,才知道。情为何物?
“他五爷,还拾粪呢?劳苦不动了,缓一哈。”奶奶不紧不慢的说着,语气还是那么重,声音不减当年。
“看嫂子,还是你享福了,也该享福,儿孙满堂。拉扯着真不容易,你是咱们方圆几里的女能人,谁也比不了。”五爷一边说,一边也蹲在奶奶跟前,拉拉话。
残缺不全的夕阳,沿着西山头而落了。
大榕树下的老人依然拉着家常,仿佛把奶奶带到年轻的时候……
奶奶的脚是三寸金莲,裹着的,裹脚布时间长了,里面痒。他有时候帮着奶奶洗洗脚,然后一层一层看着奶奶把卷曲的脚裹起来,封建传统害人不浅,裹脚女人真受罪不要说还常年四季在土地里干农活了,这是何等的残酷无情。
逃逃听到了奶奶走了的时候,不争气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哭不出来,他始终相信,奶奶还在这个人世上活着,哪怕内心孤独,也坚强的操持这个家。
他不相信奶奶去世了,因为他还没经历过亲人走的现实,仿佛一下子脑筋转不过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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