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相悦用鼻音应了一下,自顾自地洗起来,全程低着头,不敢看海镜一眼。
过了一会儿,海镜倏地从水中站起,惊得风相悦立即投来目光。海镜忍不住笑了笑,扯过浴布往肩上一搭,“你慢慢洗,我先去准备早饭。”
说罢,他大大方方迈出浴盆,绕过屏风走出,在地面留下一串水迹。风相悦凝注着他匀称健康的身体,直到他消失在屏风外,才猛然发现自己看得如痴如醉,脸一红急忙扭开头。
不一时,风相悦也洗净身子穿好衣衫,忍着痛慢慢走出。海镜此时正在厅堂桌上摆放碗筷,见他出现立刻探手来扶。
“我自己走!”风相悦打开他的手,还不忘给他一记眼刀。
海镜收了手,心里偷笑不已。风相悦来到桌边坐下,又痛得脸色一变,咬了咬牙接过海镜递来的粥,埋头只顾吃,任海镜怎么调侃,都不说一字。
用过早饭,风相悦便将自己塞在椅中休息。海镜收拾洗刷完毕从后堂走出,就见他双手环抱,在靠椅里蜷为一团,忍不住关切道:“还痛么?”
风相悦用眼睛瞟他一下,似乎仍有些不好意思,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海镜上前揽了他的腰,将他从椅上拉起,往卧房走去,“哪里不舒服?我给你看看。”
风相悦偎在他怀里,顿了顿才小声道:“腰痛。”
闻言,海镜推了卧房门扉,引着他来到床边,“来,躺下,我给你揉揉。”
听着他低柔的话语,风相悦没有拒绝,伏在床上任由他为自己。海镜的手指在他腰间游走着,以拇指按压肌肉,每一次力度都恰到好处,节奏不紧不慢,持续一阵便停歇片刻。
断断续续按了良久,风相悦舒服得哼哼起来。海镜笑吟吟道:“好些了吗?”
“嗯。”风相悦耷拉着眼,拖长语气应了一声,模样像极了一只懒洋洋打盹的猫。海镜心中喜爱之意更甚,搂了他的腰在床上便是一滚。
这动作突如其来,风相悦一惊,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人已伏在海镜身上,不禁嗔道:“你干什么呢?”
海镜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轻抚着他的面颊,“相悦,你真的不后悔,昨天晚上与我……?”
见海镜满面认真,风相悦蹙了蹙眉,“有什么后悔的,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而且……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海镜几乎只闻得气息之音,却也听得清清楚楚,面上不觉绽开一个笑容。
风相悦脸色微微泛红,拍了他一把,起身坐好,岔开话题道:“对了,之前你不是说要去悦卿客栈看看么?我们这就出发吧。”
海镜也一骨碌坐起,惊奇道:“现在就走?你身体能行么?”
“废话!我没那么柔弱。”风相悦面色一瞬更红。
“好好,那就听你的,现在走。”海镜笑嘻嘻揉了揉风相悦头顶,凑上前在他额上一吻,随手取来一条白色绸缎,认真绑在他的额上。
温暖的指尖从两鬓滑过,风相悦挑起眼帘瞧着海镜,见那张脸凝满温柔,似水眼波中只映着自己的影子,不由心头一暖,展颜一笑。这笑容如清风般柔和,带着几许羞赧,又盈了满满的幸福。海镜一时看得呆住,只觉此生再也无法忘记这个笑容,无法放开这个人。
风相悦见海镜愣在原地,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发什么呆,该走了。”说罢,他一把握住海镜的手,携了他向外走去。
二人向荀迁流打了招呼,交待一番后来到河边时,昨日划来的小船依旧泊在水中,一根绳索系住船头,另一端绑在岸边木柱上。海镜正上前解着绳索,忽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扭头一看,原是珈兰和旋光领着山寨里的喽啰涌了过来。
众人在风相悦面前站定,便是一个躬身,齐声道:“谷主!”
风相悦冲他们点点头,珈兰便走了上前,满面俱是不舍之情,“谷主,您又要离开了么?有什么我可以做的,请尽管吩咐,珈兰愿一直侍奉您左右。”
风相悦想了想,“旋光和山寨中的人还未完全适应谷内生活,需要你的照顾,你暂时不必跟在我身边。”说罢,他从袖中摸了一些银子交给珈兰,“谷里房屋不够,你用这些银子再修些小屋,把旋光他们安顿好。”
“是,多谢谷主。”珈兰接过银子,恭顺应道。
风相悦又嘱咐几句后,珈兰便和旋光离开了。但他们刚走,又有一人慢吞吞走了过来,竟是穿着一身便服的白渡风。
白渡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顿了半晌才道:“谷主,能让我和你们一起出谷吗?我想去悦卿客栈。”
风相悦点点头,再不看他,纵身上了船。海镜偏头看向白渡风,“你担心妙意?”
白渡风咳嗽几声,没有搭理他,两三下也跳到船上。
“你不想说就算了,不过,我们也正打算去悦卿客栈,待会儿不仅可以同路,还能帮你在妙意面前多说些好话呢。”海镜笑眯眯登上船,拍了白渡风一把,拿了竹篙将船从岸边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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