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难天道:“我们立即动手加强西寨的防御力,可在斜坡脚的位置挖三道置有尖刺的陷坑,并于斜坡中段设短木桩当作外寨墙,又加建箭台。西寨形势险要,易守难攻,任对方如何心焦如焚,亦只有强攻一次的能力,失利后需数天时间,方可组织另一次的渡河反攻。你要到哪里去?需多少人手呢?”
龙鹰双目杀机大盛,道:“我要凭此鹰儿寻得鸟妖,然后不惜一切将他杀死。人手方面,有原舞、符太和桑槐兄随我去便成,顺道联络留在下游处的兄弟。”
接着望向桑槐,道:“桑槐兄随我们乘筏走一段路后分手,先去知会下游的兄弟,然后赶往鹿望野,部署在没有鸟妖下的新战略。”
荒原舞大喜道:“你真有把握寻得鸟妖吗?”
龙鹰道:“原本没有半点把握,现在却是信心十足。”
博真欣然道:“你们放心去吧!守这里比守山南驿容易多了。”
龙鹰目光投往符太,笑道:“我知你在听着我们说话,还需调息多久呢?”
符太闻言朝他们瞧过来,迎着众人目光,两眼异芒遽盛,阴恻恻的道:“只要找到鸟妖,他是死定了!”
雪粉漫空,天地迷茫,孔雀河和两岸的雪野浑融合一。
桑槐于半个时辰前登岸去了,剩下龙鹰、荒原舞和符太三人轮流操筏。
鹰儿被关在笼子里,戴上鹰帽,爪系脚带,再以布帛罩着木笼为它保暖,置于筏子中央处。
此时轮到龙鹰以撑杆控筏,只要不让筏子撞石或搁浅岸滩,可顺流而下。
荒原舞和符太挨着鹰笼半坐半卧,争取休息复元的时间,除龙鹰外,两人均披上斗篷,且须不时活动一下,抖掉铺在身上的雪花。
荒原舞揭开少许盖布窥看鹰儿的情况,向龙鹰打出一切妥当的手势,道:“鸟妖虽懂控鹰之术,却非爱鹰之人,否则怎会教鹰儿来冒雪寒之险?”
龙鹰道:“魔门中人大多自私自利,为求成功,不择手段,怎会理会鹰儿的死活。”
一直没说话的符太,冷冷道:“你凭什么认为他是魔门中人呢?”
龙鹰心中打了个突兀,冲口而出的一句话就给符太这另一个妖人拿着小辫子,要解释当然轻而易举,却会泄露出他一些秘密。直至此刻,他仍感难以信任符太,至乎不知该视他为友还是敌。淡淡道:“如果连这点道行也没有,何来完成你老哥心愿的资格?”
荒原舞也很想晓得答案,但他机灵之极,猜到龙鹰不愿直接回答符太,遂岔开道:“符兄今早制鹰的手段令人感到惊心动魄,究竟是什么功法呢?”
他是没话找话来说,明知符太不会老实答他。岂知符太想亦不想,先令人难以理解地叹了一口气,答道:“此为敝教镇教的绝学‘血手’,据说自创教以来近三百年,能练成功者只有两个人,我是其中之一。”
龙鹰大讶道:“既然最厉害的功夫已给你练成了,为何还要找那东西呢?”
荒原舞听得一头雾水,因龙鹰尚未向他透露符太的出身来历,又或与符太走在一起的缘起因由。
符太凝望雨雪飘飞的广阔河岸空间,吁出一口气,答非所问的道:“当我练成‘血手’的一刻,我一方面感到心满意足,另一方面却非常失落,因为我意识到已到达了一生人里再不能逾越的顶峰,也是终点。”
龙鹰轻描淡写的道:“另一个练成‘血手’的人是否杨虚彦呢?”
符太完全没有龙鹰期待中的反应,目光投往河水,以一种不合任何感情的冷漠语调道:“龙鹰!我对你的容忍已接近极限,勿要惹毛我。”
荒原舞为之愕然,大家本说得好好的,为何符太忽然说出似要和龙鹰割席般的狠话,一时无从插口。
龙鹰洒然挥手,微笑道:“好吧!你这家伙敏感而聪明。我之所以猜到鸟妖是魔门中人,因为我至少是半个魔门之徒的身份,练成了‘道心种魔’,故对魔门知之甚详,从伴在鸟妖身旁的无瑕和无弥两女的身具媚术,猜到他乃魔门之辈。”
荒原舞明白过来。
符太忽然不惜翻脸的态度,是因感到龙鹰不信任他,而他却是知无不言,故大感不满,亦从而看出符太喜怒无常的性格。
符太妖芒闪闪地盯着龙鹰,现出个诡异的笑容,柔声道:“终于有人练成‘道心种魔’哩!故此你便是魔门邪帝。早从第一眼看见你,本子已感到你在某一方面与我非常近似,从而生出亲近之心,兴起携手作战的念头。我对你说过的,没有一句是谎言。你明白吗?”
龙鹰淡淡道:“不但明白,且认同你的愤慨。不过请你老哥永远不要忘记,主宰我者是‘道心’而非‘魔种’,你必须坚持‘只杀敌不杀人’的承诺,否则我们合作的基础将荡然无存。”
符太冷冷道:“你真有杀本子的把握吗?”
龙鹰双目魔光遽盛,沉声道:“你只能瞒过我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而当你不得不施展‘血手’,催发庞大的潜力,事实是你已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刻,杀不了我时也绝逃不远,因需要一段时间方能复元,又或永远不能回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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