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双目圆瞪,还未来得及反驳,亲兵拔刀,朝她白皙纤细的脖子上砍下。
丹菲没料到有这么一出,惊愕得不禁低呼一声,眼睁睁看着一代绝世才女血溅三步,香消玉损。
崔景钰也不禁愣住,下意识拥紧了丹菲,仿佛怕有人将她也夺走。
“怎么会这样?”丹菲问。
“郡王他,是为了断绝后患。”崔景钰低声道,“上官婉儿同太平公主是知交挚友,对郡王却是忠心有限。郡王信不过她,更不想她这样聪慧的女子同太平公主继续勾搭成奸,联手对付他。所以,不论何人求情,上官都必死无疑。”
丹菲不禁露出不忍之色来。她虽不喜上官婉儿,可也没料到她这样才貌双全。风云一度的女子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李隆基站在高处,望着下方的血迹,面色阴沉,“关闭城门,全城搜捕韦氏一党余孽。凡男丁身高长于马鞭者,皆就地处决!”
成王败寇,自古的道理。胜者称霸天下,败者则付出生命的代价。这一道简短的铁血命令,将会在长安城内掀起一阵狂暴的血雨腥风。
韦后之死
这一场酝酿了数年的政变,终于迎来尾声。
韦氏已经逃出宫,段义云奉了李隆基的命,已经带兵去追。长安三宫门和各城门都紧闭,李隆基的人四处追捕诸韦亲党。
丹菲和崔景钰顾不得休息,随即投入到了追捕的队伍之中。
他们直奔上洛王府。王府大门敞开,里面一片狼藉。上洛王已带着儿子们逃走,将妻女小妾丢下任其自生自灭。王妃悲愤交加,嚎啕大哭,不住咒骂上洛王。
崔家部曲抢先一步在东市堵住了窜逃的上洛王。世子韦敬带着兄弟和侍卫仓促抵抗,被崔景钰抡弓一箭射中心口,倒地气绝。
“这是报他曾意图杀你之仇。”崔景钰侧头,在丹菲眉心亲了亲,“所有伤你,或曾想伤你之人,我都不会放过!”
丹菲浑身流淌着一股暖意。
上洛王老泪纵横,跪在马前不住磕头求饶,“崔中书,我家中地窖藏有金珠十箱,珠宝无数,尽赠于你。求郎君放老朽和几个不孝子一条生路。”
崔景钰一言不发。丹菲自崔景钰身后探出头来,冷笑道:“大王,昔年家父被你污蔑时,你可没想过放他一条生路。”
“曹氏?”上洛王惊呼,又怒又惧,“果真是你?你{无}错{小}说 M。QULedu。这个余孽……”
“送上洛王上路!”崔景钰高喝。
绝望的惨叫声中,士兵手起刀落,血花四溅,几颗头颅骨碌碌滚落在地。
丹菲看着送到面前来的上洛王的头,沉沉地舒了一口气,眼眶发热。
崔景钰让她坐在身前,胳膊有力地搂住她,带着她策马而去。
各处不断传来捷报。中书令宗楚客化装成平民,骑着驴奔出通化门,却是被门将认出,将他和他兄弟一道斩杀,割了首级去领赏。
韦后妹夫密书监李邕闻讯,当即提刀去了夫人韦氏的房中,不顾妻子大骂,儿女哭求,将妻子一刀斩首。韦后乳母之夫御史大夫窦从一亦同李邕想到了一处,也忙不迭地杀妻投降,以求自保。
安乐公主府已被明火执仗的军士围得水泄不通。武延秀已是吓得面无人色,斜倚在一旁,大口喘气。乳母怀中,新生的次子似乎感觉到了不详,大声哭闹。长子平素纨绔跋扈,此时也知大事不妙,紧跟在安乐身后,浑身颤栗。
阵阵撞门声和奴仆哭喊奔走声中,安乐不紧不慢地对镜梳妆画眉。烛光中,她面容美艳,双目凄楚决绝,显然已是明白命到尽头了。
“植儿,”安乐搂过长子,柔声道,“阿娘怕是不能看你长成了。你要懂事起来,要照顾弟妹,好生过日子。”
“阿娘!”孩子哭道,“儿子长大了,定会为你报仇!”
“千万别!”安乐落泪,“权力纷争,如吃人猛虎。阿娘已是吃了这个亏,不想你再步我后尘了。答应阿娘的话。我死后,你就守着产业,带着弟妹好生过活,将来大了,成家生子,绝不再参与到朝堂纷争中来!”
大郎哭着扑进安乐怀中,“儿子答应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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