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檀心用唇语无声呢喃道:“多保重!门口等你啦!”
言罢,扭身轻轻抬起窗支架,跨坐着翻了出去,由着狐狸在下头接着她,两人再漆黑处蹲身相识,不由嗤笑忍笑,捂着嘴还不由漏出几丝梗咽的笑意。
再看舱里的夷则,他一手扶住红祸的腰肢,用掌下是滚烫的温度,稍稍将她推了开,不叫她太过近身,为所欲为。
红祸被人扰了意头,不满的哼哼两声,她腰身一摆,娇喘连声道:“公子不解风情,还是欲拒还迎?奴家想着……身体总比你的心诚实!”
她往下一个探手,那一瞬便如晴天霹雳,逼得夷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双眸圆瞪,眉梢高扬!
挡开了她罪恶的手,他不可置信往后退了一步,心跳如擂鼓,连连后退,甚至带翻了绣墩凳子,他的腿脚有些发软,未免跌倒在地,他伸手一扯,拽抓住了圆桌上的桌布,连带着碟碗杯子,噼里啪啦一阵,全碎在了地上,瞬间一片狼藉!
外头姜檀心闻着里头的动静,心下一声:不好!忙直起身扒到了窗沿边上探头往里面瞧——
红祸闻此响声,秀眉颦蹙,伸手就要去摘蒙住眼睛的绢帕!
夷则咬了咬牙,一句拼了,激起无限勇气!
他单手一撑,从地上跃起,霍然欺身上前拥住了那个女人,一手攥住了她欲摘布的手,一手牢牢锢住了她的腰,火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唇上,只差了那么一分一厘,就是下了不了口。
男子纯阳之气迫身而来,红祸眉黛轻舒,娇喘一声,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她**一勾,盘上了他的腰,借着重力倒在了床榻之上……
姜檀心一不小心便瞅见了一副春宫活前戏,不由红潮满面,比那红祸还要羞赧,她身边东方宪懒懒直起腰身,斜身一靠,单手捂上了她的眼睛,望了里头一眼,叹息着摇了摇头:
“哎,一万三千两的女人,就这么便宜夷则了”
“……”
等了许久,只有床幔被窗牖外的河风吹出一道道波纹,并无别的其它响声,连红祸娇笑挑逗声都没有,死寂一片。
热酒冰凉,菜肴染灰,一只手决绝掀开了床边幔帐,黑靴踩在地上青瓷碎片之上,夷则黑着一张脸,一步一步走到了窗边,他抬起复杂的眼眸望进姜檀心的眼底,寻不到任何他要的情绪后,落寞复杂开始无尽蔓延,让他的一抹宝蓝,变为沉溺窒息的深蓝。
他一言不发,跃身离开,头也不回得跳下了花船。
“该不会想不通,跳河自尽了吧?”狐狸一声惊讶声起。
“胡扯什么,下面不是你们来时的小船么?”姜檀心疑惑的摸了摸鼻子,她的脑中还是夷则方才的那个眼神,复杂情愫,让她困惑。
狐狸冷笑一声,他飞身跃入窗内,掀开帘帐看了一眼床上衣裳完好的女人,眉头一皱,看来是让夷则打昏过去了。
东方宪手指一勾,解开了她的腰带,复又翻手又挑开了她的薄衫,吐艳了一下她的水红色的海棠绣纹肚兜,眼中毫无留恋,他扭身便走。
“怎么样?能骗过去么?”姜檀心见东方宪出来了,不由扯着袖子问。
“骗?实打实干了事的,为什么要骗?”狐狸耸了耸肩,三分狡诈泛上眼中,他暧昧一笑,眼风瞥了瞥姜檀心,一副惋惜的神色,口不择言道:
“技术不错,就是快了一点,可惜可惜,我早说了他不太灵光了”
姜檀心哑然,一股情绪堵在喉头,不禁讪然:怪不得夷则方才那般眼神,到底是自己的错,逼着他做了他不想做的事……可其实,他也能将她打昏的呀?
……
和东方宪双双下了小舟,借着夜幕,各人执浆,朝码头而去。
船上,三个人各怀心思,各有所思,水波荡漾,充溢了谁的心胸,搅乱了谁的心扉,怎是一个乱字了得。
*
上了码头,天落起了雨,春雨如愁,淅淅沥沥,想哽咽哭泣的女人,一腔愁绪带水,水汽潜入深夜,染上了空巷里头更夫的衣衫。
“梆——梆——梆”
已经三更,街巷一片漆黑,雨点子打在泥地上,溅起细碎的水丝,稀薄的水幕泛着白光,勾勒出街上前后而来的三个身影,影子拉得斜长,夷则只身一人,阔步走在了最前面。
雨丝在他的肩头跳跃,却息不灭他周身的莫名的怒火,他在跟自己生气,气得快发狂。
而东方宪背手在手,信步悠闲,他冷眼看着夷则一门心思的往回冲,不由眸色沉沉,唇边一抹刻苦嘲笑——你我都是一般的心思,你已瞒不住我,何苦再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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